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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時,太陽已經高高掛在天空上。
從外面射進來的陽光很黯淡。

感覺像是又要繼續昨夜的事情……我大力甩甩頭。


「……外面那麼暗,當然不會那麼容易醒來。」

疲累的身體也因為房間的陰暗而得到充分的睡眠。
看看時鐘已經過了下午一點。
睡到這種時間已經不是用賴床可以說的了。


「Saber、妳起床了嗎……?」

「………………」

沒有回答。
Saber在我旁邊,微微捲起身體睡著。
我只要睡飽就會起來,但是Saber需要補充魔力。從以前的睡眠時間來算的話,應該要睡到黃昏吧。

不要把Saber吵醒地出房間。
現在沒有必要叫醒她。
勝負是在晚上。
不管Lancer還是Gilgamesh,太陽當空時他們是不會出現的。


「…………」

所以,一定要想要對策。
Lancer就算了,Gilgamesh今晚必定出現。
從離去時他的殺氣,和那傢伙的個性來看那根本連想都不必想。

……所以該怎麼辦。
擁有無限的寶具,其中一個還是Saber的Excalibur原型。
那的確是比Berserker還要難打倒的強敵,但即使如此還是得戰。
在慢慢逼近的戰況中,還是可以尋找逆轉的可能性。

但是那傢伙不同。
現在的我們連戰鬥都做不到。
只要那個叫做Air的寶具對著我們,那只有全滅而已。


「…………不想想辦法的話,到天黑可是沒多少時間。」

 一個人煩惱也是不能解決問題。
 我和Saber和遠都沒辦法的話,那只剩下--------

「……教會。負責監督的那個神父的話,或許」

有打開現狀的方法。

英雄王Gilgamesh。
對上次聖杯戰爭存活下來的那個servent,言峰綺禮或許有什麼對策。
我們已經沒有什麼對策了,或許那個神父能有什麼方法。





……爬上坡道。
天空被灰色的雲覆蓋著。


「………………」

……山丘上只有教會。
沒有人影,連小鳥的叫聲也聽不到。
是因為灰暗的天空吧。
那不像什麼神聖的東西,帶有不吉的預兆。
就好像處刑場。
爬上坡道,越過廣場,在神面前告發罪狀後墜入地獄。


「什麼阿,那根本就不是舉例嘛。」

教會原本就是人的最終歸所。
醫院雖然是人出生的地方,但同時也是迎接死亡的地方。
教會也一樣,就那個意義而言,也不是那麼晦氣的地方。


「………………」

風很冷。
將衣襟弄好,爬上教會的階梯。


「言峰,我有事情問你。」

踏入禮拜堂。
和廣場一樣,這裡也沒有人影。


「…………言峰?」

還在裡面吧。

過椅子的空隙,往祭壇走去。


禮拜壇傳來乾燥的迴音。
是容易發出聲音嗎,連只有一個人的腳步聲也可以佔據整個空間。


「……言峰,不在嗎?」

小聲叫著神父的名子。
 
……真是奇怪。
要叫人的話那就得大聲的叫。
因為對方大概是在裡面,所以一定得放大聲音。
但是卻放不出聲音,把腳步聲縮小鬼鬼祟祟地進去。


……大概是這個禮拜壇大過莊嚴了吧。
彷彿自己的行蹤洩露出去,就會被不明的東西包圍,然後被神斬首--------

穿過禮拜壇到了中庭。


「……言峰的房間是在--------」

懾手懾腳地進去。
教會內部相當複雜,所以不知道言峰的房間。
自己的記憶一度很曖昧,老實說我知道自己到不了。


「----------------」


有什麼、

調整呼吸。
喉嚨很乾,呼吸痛苦。


為什麼、

通路很冷,但是汗卻浮上額頭。
秉住聲音,用全身探查周圍。


這樣子的、

……不知道理由。
為什麼要懾手懾腳,為什麼心臟會跳這麼快。為什麼--------


這裡,有討厭的預感。


「----------------」

從剛剛開始腦袋裏面重複一樣的話。
回去。回去。回去。回去。
言峰不在。那麼留在這裡沒有事。自己一個人回家。你的選擇是錯的。你的行動是錯的。你的惡寒是錯的。回去。回去。回去。
回去。不會罵你的。你沒做壞事。教會裡面什麼都沒有所以快點回家--------!


「哈--------、哈--------」

好不舒服。
好想吐。
這種時候,自己的惡寒是正確的。
察覺“危險”的感覺是連半調子魔術師都能做的很好的。

所以,腳停不下來。
壓著心跳數逐漸伸高的心臟,尋找言峰的房間。

然後,遇見那片黑。


「--------地下…………?」

只有黑暗的階梯。
牆壁和牆壁之間有建築物的影子,那是平常會忽略掉的細細階梯。


「----------------」

不要下去。
賭賭看也好。

 
言峰不在哪裡。

那邊沒人在。

那邊沒有  。

那邊沒有屍 。
那邊沒有 體。

不可以進去裡面--------!



「--------」

膀子抽了一下。

 
我--------

踏入那片黑暗。

那是石造的房間。
光明雖然已經消失了,房間卻像生物一樣帶著微微的磷光。


「------地下的……聖堂……?」

是常常被使用吧,聖堂裡沒有半點灰塵或黴菌。


……不知道有多深。
看著下來的階梯。
階梯沿牆壁而做,畫出一條弧線。
是因為剛好畫出一條辦越形的弧線嗎,在正面記號的正上方…………高約十公尺的地方,看的到下來的入口。

「----------------」

是因為沒有光線嗎。
所以弧形的階梯讓我聯想到趴在聖堂裡面的蜈蚣。


「…………嗯?」

然後,注意到那扇門。
階段的下方,正方的記號。
黑暗穿過它正對面的牆壁--------

像是被迷魅住,靠近那個黑暗。

穿過像是入口的東西,進入那裡面。

是因為濕了嗎。
地板的觸感讓我很難走。
像是以前打掃學校的泳池。
水苔滿滿地鋪在地上,走路的時候有一種腳踝被腐蝕的感覺。


「----------------」

腳步停下來。
雖然注意力集中在地板上,但是有種更強烈的臭氣吸引住我。

立刻塞住鼻子。
氣味不是瞬間的東西。
……不是腐爛的臭氣。
卻也不是火藥的味道。
那是------福馬林吧。
讓人窒息的藥品味道,像是淤泥沉積在這個房間裡--------


「--------------」
踏入地下的時候,感覺已經麻痺了。
已經感覺不到惡寒和緊張了。



------但是。
心臟卻兩倍的跳動,手腳的感覺好像粉碎一樣蠕動著。

不過,最糟糕的
就是眼睛已經習慣這片黑暗。

------黑暗淡去。
哪裡傳來水低落下的聲音。
那是開幕的訊號嗎。
剛剛都看不到的異物,一瞬燒灼我的視網膜。


「阿」

那是。
在哪裡看過的,活地獄。


有屍體。
有屍體。
有屍體。
有屍體。
前後左右都有屍體。
濃厚的屍臭味被幾種藥味遮住。

水滴的聲音是點滴的。
水是滴到屍體的嘴唇裡。
打開的嘴唇不知道已經過了幾年,嘴唇腐爛,下巴的肉也像一團爛泥。


「哈----------------阿」

騙人的,我想要認為這是騙人的。
但是欺騙不了自己,我看一眼就知道了。
雖然有那麼多亡骸。
但是這裡,卻沒有一個死者。

「----------------還,活著」

還活著。
看起來像是屍體的他們,擁有人類形狀的他們,現在還活著好好的。

……想起以前看過的某個新聞。
那是關於鯨魚的故事。
被鯨魚吞進去之後還活了一個月的男人故事。
那個那麼大的生物,為了維持那麼大的身體,而擁有那麼大的胃。
那個傑作造就二件事情。
第一個胃,是餵了儲存吞進去魚的食袋。
第二個胃是餵了消化魚的大本命。

被鯨魚吞進去的男人得不到半點陽光,在缺乏氧氣的溫熱食袋中,慢慢地身體被消化而活了一個月。
在魚的屍體堆積如山的食袋中,衣服和體毛都被消化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送到另外一個胃的一個月。
之後,打開不知道被哪些漁夫殺死的鯨魚,裡面出了像是出現宇宙人的男人。

------唉。
雖然那是如此悲慘的故事,但是這裡也不輸給他。


「----------------------、阿」
 
為什麼還活著。
以屍體而言太過畸形,以人類而言卻又缺少太多地方。

沒有手腳。
被切斷的地方、 留著從末端開始腐敗的骨頭、 石隙之間、 是蟲的苗床。
不知道發生什麼,他們始有頭和身體,像是枯樹枝一樣破碎。

「------------------------」

連調查都不用。
屍體被那個棺木啃食著。
不知道有什麼機關。
屍體被棺木溶接,從身體裡吸收養分。

------生命的流轉。
魔力、不,近似靈魂的東西被棺木搾取著。
一點點一點點一點點。
像是不要讓寄生的人死亡,像是不要讓被寄生的人存活。

……風的聲音像是在哭泣。
那像是從屍體傳來的悲鳴。
他們的喉嚨早已退化,沒有發出聲音的機能。那已經只是一條為了維持生命的氣管。

但是,屍體在哭喊著。
細如蚊鳴的哭泣升拼命喊著。
------痛苦和不安。
咀嚼還活著的身體,無法忍受自己的身體早已消失,他們哭喊著末日。

響起聲音。
眼前的棺木在喘息。
膀子一轉,眼球隨著掉下來。
但是------那個,還是在看著我。


「------------------------」
 
腐爛的嘴唇微微搖動。
那是,不叫做聲音的聲音、


這裡  哪裡


這樣子問。






「------------------------------」
 
在叫出來前。
 
不,我早就叫不出來。

這裡是哪裡。

沒有痛覺,沒有救贖,那麼,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在這裡,所以問我。

也就是說。
那個孩子,一醒來就是那樣子。
普通地生活,理所當然地睡覺,一醒來就在這個地方喘息。
手腳早就不在,被那個棺木收納,連動都不能動地從末端腐化--------這是惡夢阿 。
只能這樣子相信的解答。


「------------------------」
 
好像快瘋了。
這份光景,這種慘狀。
只是,為什麼。

好像在哪裡看過呢。

不只是看過,連死者的臉都有印象。
雖然第一次見面。
雖然是不可能認識的人。
雖然是和自己無關的人,為何。
大家,好像都認識我、

(我好像知道)

在盯的我看吧--------


「阿----------------哈--------」

還有一個疑問。
那只是偶然,還是共通項,亦或祭品不這樣子不行。

為什麼,這裡的屍體,大家都是一樣大的孩子--------

--------忽然。


「呀--------你來了,衛宮士郎。」

突然。
背後有如親密朋友般地被拍了一下。


「--------------!」

身體太過僵硬,連回頭都做不到。
但是,不用看也知道後面的男人是誰。

言峰綺禮。

這個教會的神父,製作出眼前地獄的男人
還有--------現在,最不能夠相遇的惡魔。


「真是不巧。
 才正在想你差不多要來了,所以去準備吃飯。
 上次也不是一樣嗎? 雖然我很用心,卻擦身而過。」


「----------------」

發不出聲音。
神父的手放在我的雙肩,非常沉重。


「但是不法侵入不好喔。這種事情我不能裝做沒看到。
 就好像,沒錯。就好像知道讓我們的關係無法回到白紙的真實。」

神父的聲音是我沒聽過的愉悅。
站在背後,手放在我肩板的言峰綺禮,絕對正在笑。


「----------------」
 
所以。
那是無法比喻的恐怖。

「怎麼了衛宮士郎。
 你是來問我事情的吧,你不說話就問不出來喔。真是的,這光景有那麼奇怪嗎?」

神父用親密的聲音說出不像人類的話。
這個男人對眼前的光景一點感覺都沒有吧。


「恩----------------」

因為根本就不用問眼前有什麼奇怪的吧--------!


「真是冷淡阿。就算你再怎麼不舒服,也同情同情說聲不會吧。
 而且他們和你像是兄弟的存在,你那種態度我想他們也得不到救贖吧。」


「----------------咦?」

剛剛。
這個男人,愉快地,說了什麼。

「--------你。剛剛,說什麼?」

「我在說你和那些屍體是同伴。
 不管形體如何,你和他們都是那個災難的生還者。即使沒有血緣,我想那份羈絆就像是兄弟之間的感情。」

「----------------」


是阿。覺得有見過,就是那回事阿。

這裡是十年前的繼續


這裡是那個病房的繼續。


--------揮揮頭。

失去雙親和家庭的孩子們。
找到收養的人前會先暫時寄養在孤兒院。
在那之前我被衛宮切嗣收養,之後他們怎麼了我不知道。
我逃避知道。
孤兒院在山丘上那個教會裡,想的話隨時都可以去看。

但是卻躊躇動著腳步。
覺得被收養的自己很難見到沒有被收養的孩子。
所以,要見面的話就在町裡面吧。
偶然在町中邂逅,普通的聊天,絕不觸及火災的事情。
我期待那樣的相遇,小小的町裡面絕對有天能在相會--------但是為什麼我還沒有遇過一個人呢。


「----------------言、峰」

「對了衛宮士郎。沒有被衛宮切嗣收養的話,你也會變成他們一人喔。
 你了解了吧?只有你一個人得救喔。
 旁邊的人都平等的死亡,只有你一個人悠悠哉哉地活著。你自己不會覺得很不公平嗎?」


------心跳加劇。
冰凍的身體,瞬間解凍。

「我並沒有責備你的意思在喔。你那樣子我反而比較高興。
 衛宮士郎延續生命的才能真是厲害,實際上我也沒想過你能活到這場戰爭的最後。
 正因為如此------最後我讓你和你的兄弟再會吧。」

「------------你」


「你真的運氣很好。這裡今天預定要關起來,沒想到你時間來的正好。
 ------這十年間,為了得到servent的糧食所以才讓他們活著,不過也要結束了。
 不需要摘出和剛開始時一樣濃厚的痛苦,已經沒有需要糧食的必要了。
 接下來只有把你,和你的servent解決而已。」


「--------你這傢伙…………!!!!!」


這句話讓我從新能夠活動。
凍結的身體移動。
撥開放在雙肩的手,往前退過去,轉過頭面向神父--------!


「言峰--------!」

充足的距離對峙著。


瞬間。
背後,傳來強大的衝擊。


「阿………………噁?」

……奇怪。
無法呼吸。
胸口長出尖銳的角。
角,怎麼看都向槍頭。
……真奇怪。
我的胸口怎麼會長出,槍頭--------

「阿阿,對了我忘了說。
 再次介紹。他就是我的servent」

「--------、--------」

往後一看。
那裡有

串刺我的胸口,青色槍兵的身影。

刺著胸口的槍被拔掉。

同時。
燃燒腦隨的激痛席捲過來。


「哈--------嗚…………!」

……地板逐漸染紅。
倒在滿是水苔的地面。
想要站起來稱起手腕,自己的身體卻太重而起不來。

……動不了。
這不是驚訝過度,而是已經欠缺人類活動必要的東西。


「嗚------! 哈--------!」

比起因為出血而造成的意識喪失,胸口的刺激比較強烈。
無法暈倒。
以前受過好幾次致命傷,那些都是麻痺痛覺的東西。
但是,這不同。雖然是致命傷,但是這份痛苦很太真實了。


「哈--------阿,哈,哈--------!」

視線扭曲。
因為痛苦而要喪失意識的時候,下一波痛苦卻又讓我醒來。
手腳沒有感覺。
無法掌握自己在哪裡。
有的只有噁心和激痛,還有,只要這樣子消失就會輕鬆的誘惑--------


「殺掉他吧Lancer,已經沒有讓他留到現在的價值了。」
 
只聽的見聲音。
打開眼睛什麼都看不到。


「------命令我會遵守,即使我不喜歡這樣。」

扼殺感情的Lancer聲音。
現在也已經聽不太清楚。


「好,那麼收拾吧Lancer。
 Master的末日會傳給servent知道,Saber來之前大概還有半小時。」

「言峰。這個小鬼活不到那時候,不想讓他死的話最少止個血吧。」

「不用,死了也沒關係。」

……意識遠去。
痛苦超越腦的容許量,讓我逐漸失神。


「嗚、阿--------!」

雖著胸部傷口的擴大而清醒。
------激痛再次席來。
逐漸消失的意識再次回到灼熱的世界。

好想死。
在痛下去的話好想立刻死。
我好想。
雖然我好想,但是意識在這裡消失的話就再也不會醒過來。

已經連自己在做什麼都想不起來。
只是浮游在好像要被燒焦的激痛中。


「哈--------Sa、ber」

但還是咬著牙齒忍耐痛苦,不要自己暈倒。

------不可以在這裡結束。
不可以這麼簡單讓自己出局。
還有還沒完成的約定。
如果覺得她比什麼都還重要的話,不可以在這裡消失--------






醒來時士郎不在身邊。
想要吃遲來的午餐而到起居室,也找不到士郎或者午餐。

「……又一個人出去了。
 都說過要出去時跟我說一下,為什麼士郎總是不聽人說話。」

自己一個人座在桌子邊。


「……真是的。
 我知道你喜歡一個人出去,可是這樣的話就沒有相互協力的意義了。」

無聊的動動腳。
但是還是會膩,抬起若有所思的視線。

天空是一片的灰色。
蓋滿天空的雲緩緩流動,遠方的天空看的到雲的空隙。
這樣子,到晚上應該會放晴。
看的到星星的話,就可以預測明天的事情。
以前跟著自己的魔術師所教的占星術,她現在還記的。

以前只使用在自己的道路是否正確這種古板的事情,今天晚上也會想為特定的人占星。

可以的話連光輝的明天都……

察覺危險,選擇最好的道路。
他擔心的對方非常危險,不這樣的話根本無法安心的睡。


「------那麼,問題就是這個町可以觀星的位置。」

這樣說的話,以前從來沒看過夜空。
對她而言最優先的事情是要贏得聖杯戰爭,沒有必要為某人占星。
她知道這樣子不像自己。
即使如此還是想要去觀星,等待夜幕的到來。

……真是可怕的心境變化。
這樣彷彿是正在聽故事的戀愛少女,看著遠方的天空苦笑。

「阿、Saber,你知道士郎跑去哪裡嗎?」

「------------!」

忽然,遠坂出現了。


「…………!」

有如上了發條一樣站起來。


「什,什麼事情,我不是在等士郎喔……!」

臉紅紅地站起來。


「阿呀? 莫非打擾妳了?」

不懷好心地笑著。


雖然也是因為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不過衛宮士郎和Saber之間早就讓人很明白了。
只對別人直覺很好的她早就看穿這兩人之間的種種事情。
因為如此,昨夜的事情當然也注意到了。
不,早上去叫他們起床時早就同睡在一條棉被下,連用心注意都不用。


「……算了,等一下再來玩吧。
 說真的妳知不知道士郎在哪裡?伊莉亞好像又發燒了,正想叫他來幫忙。」

「伊利亞斯菲爾嗎……? 她還沒好嗎?」

「……那沒辦法。雖然士郎什麼都沒說,但是那孩子差不多到極限了。
 只要聖杯戰爭這個儀式還沒結束都不會好。她雖然已經失去資格了,但是還是很勉強。
 現在容量好不容易空了,其他的機能正再運作著。
 但是如果滿出來只能捨棄最不需要的“人類機能”。
 伊莉雅斯菲爾是依照隨著聖杯戰爭的進行而逐漸崩壞的設計而做出來的。」

陰沉地說。


「……阿,算了,剛剛說的還什麼都不知道。先放著伊利亞不管吧。
 更重要的還有Lancer的事情,那傢伙的Master我知道是誰。」

「! 已經知道Lancer的Master?」

「恩……說已經知道,其實之前早就已經知道了。
 其實Lancer的Master是魔術協會所派遣的外來Master。這個我早就已經知道,剛剛才找到他的巢穴……」

「嗯,應該要避免掉那麼危險的事情。
 既然知道敵人的陣地的話,應該要跟我說才對。」

「我也是那樣想阿。但是從外面看的時候樣子太奇怪了。
 然後,再怎看都像是不在的時候到裡面調查,結果只有血的痕跡,和失去令咒的左腕。
 只有那些東西而已,雖然大概只有手腕被切斷,那種出血量讓我對他的生存機會相當絕望。
 …… Lancer的Master早就被解決掉了。」

「------? 這樣的話Lancer不是早就不在了嗎? 
 十天前襲擊士郎之後就被其他servent打倒了……?」

「……如果是這樣就好了。血痕已經很舊了,妳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沒有打倒servent,而先解決掉Master。
 然後從Master的手腕……奪走令咒,和Lancer結契約?
 但是--------」

「剩下的Master只有我和士郎吧,但是Lancer還留著。
 這樣子代表不是Master的魔術師奪走令咒變成Master……Saber,這做得到嗎?」

「不。令咒的移植只限於Master或servent之間。
 不管是多麼優秀的魔術師,奪走令咒還是無法成為Master。」

「……是嗎。那還有一個可能。
 Master在聖杯消失後還留著令咒,只要servent還留著就隨時都是Master這樣子?」

「咦……是,是阿,和凜說的一樣。
 只要令咒和servent都還留著,即使聖杯戰爭再開始,那個魔術師還能保留成為Master的權利--------」

了解凜質問的意義,Saber吞了一口氣。


「那麼……Lancer的Master被殺害,之後和Lancer再契約,那」

「……恩,只有這種可能。這樣想的話就能逐漸理解Lancer的行動。
 那傢伙,不是只有調查其他servent的情報而已嗎?
 雖然一戰起來就會暴露自己的真正身分,那傢伙卻不隱藏自己的真正身分和其他servent糾纏。
 那傢伙是專門做諜報工作的。」

「……同感。我和他戰鬥時也不戰到最後,儘管只要使用寶具我們就會被將軍。」

「恩。所以Lancer的Master還有一個servent。
 讓Lancer尋找敵人的真正身分,在用不知道身分的戰鬥專用servent襲擊,這是必勝法吧。
 ……不過,從Lancer來看這也是很好的工作吧。
 和六名servent戰鬥,查到真正身分之後回去和主人報告。
 能和六人全部戰過,就某個意義來說還真是可怕的傢伙。」

凜閉上嘴巴思索著。
因為表情太過沉重嗎。


「----------------」

沒有理由,Saber感覺到一股寒氣。
已經被殺掉的Lancer的Master。
用那種份量的英靈做諜報工作的Master。

……然後跟所想的一樣,servent就只剩下自己和Lancer。
與他為敵的話,即使白天士郎一個人還是很危險。

以前,敵人是複數的。
但是現在已經沒有其他要打倒的敵人。
現在只要打倒自己或士郎的狀況下,敵人不需要用以前的 “作戰方式”來戰鬥不是嗎--------


「凜,你知道士郎去哪裡了嗎?」

想到一次,之後就停不下來。
不能放士郎一個人。
這段時間內,她的Master不就會陷入無法挽回的狀態不是嗎。


「……咦? ……恩,該怎麼說。
 我不知道所以問一下,該不會是跑到綺禮的地方。那傢伙之前也跑去跟綺禮商量事情。」

「那個教會--------?」

「恩? 怎麼了Saber,驚慌成那樣。言峰教會裡面有什麼嗎?」

「……不,不是那樣子」

那個教會絕非神聖的場所。
就以死的氣味而言,和柳洞寺是一樣的。
讓士郎一個人在那裡,瞬間讓我很後悔。

她的腦裡浮現這裡沒有的映像。


「--------------」

……看著虛空。
方向只有一點,聳立在山丘上的言峰教會。

沒有時間。
Saber衝到庭院,直接跳到圍牆上。


「等,等一下Saber!這麼突然……!?」

「……我要到教會去。之後的事情交給我了,凜。」

沒有回頭看凜,從圍牆上跳躍。
一瞬間衝出去她的身影彷彿子彈一樣。


「………………」

一次都沒有停止,一次都沒有失速地到了這個地方。
有看到的人的話,只會見到一陣狂風吧。
那真狂風包著綠色和銀色的鎧甲。
爬上山坡,看到敵人陣營的時候,Saber武裝起來。


「----------------」

她並沒有武裝的打算。
本來是決定要在進入教會的時候武裝。
但是牙齒的顫抖停不住。
看到教會的時候,理性燃燒立刻武裝。

------胸口好熱。

剛剛傳來的噁心感絕非她的東西。
那是她的Master傳來的惡寒,已經到達絕望的死之氣息。

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
確定的只有衛宮士郎快死了。

一點時間都沒有。
那是一秒後死掉都不奇怪的傷。
這份痛和惡寒,現在還有忍受不住的噁心感爬滿全身。

這是不到衛宮士郎所受苦痛千分之一。
即使如此,她已經忍受不住了。
也就是,她的Master受了這麼重的傷。

……救不到。
就算如此神速也趕不到。

這一點點時間內他會嚥下最後一口氣,該不會就在自己眼前失去Master

想像那分光景的瞬間,她的理性完全消失。
現在就只有全力衝到主人身邊。
全力都還來不及的話,就只有見神殺神。
剛好敵人的陣地是神的老家,對手只有跟隨祂的人。


「------------------------」

壓抑怒氣的眼瞳飆向教會。

打破緊緊關著的牢固大門,突入禮拜堂。
沒看到椅子。
無視道路斬破禮拜堂,越過中庭,衝向往地下的階梯。

……她後面留的只有被破壞的教會的門和地板。

話先說在前面,她不是那麼暴亂的人。
想要冷靜地打開門,但是一踏入就完全忘記要控制魔力。
只是無法制御而已。
像是要跌下階梯,來到了地下聖堂。

……死的氣息很接近。
然後,視線一捕捉到那個,怒氣立刻超越了極限。
對自己的怒氣,以及對他的怒氣。


「……唷。抱歉就此停住吧,Saber。」

聽不見擋住我去路槍兵的聲音。
手腳的力量達到最高潮,怎樣都無法控制力道。

她的主人沉沒在黑暗之中。
裡面的房間。
在放置活的屍體房間中,橫躺著。
……下面被紅色的血沾濕,拼命的喘息聲傳到這裡。

--------阿阿,還活著。

安心的反面,都已經受了那麼嚴重的傷,還放到現在不管讓全身發顫。


「士郎----------------」

Saber往裡面的房間踏出去。
但是,房間前面有守衛。
長槍架在背後,青色的槍兵毫無畏懼地看著Saber。


「------唷。抱歉就此停住吧,Saber。」

「--------------」

沒有聽見聲音。
所以,她沒有停下來。


「……! 混帳,連聲招呼都沒打……!」

一邊叫罵,一邊驚險地閃過。
用槍擋住Saber奇襲的Lancer,停不下來直直退到牆邊。


「----------------」

但是,這樣子就清除障礙物了。
現在沒空和Lancer糾纏。
她早一秒都要救她一腳踏入鬼門關的主人。


「哈,那小鬼有那麼重要嗎。
 那是沒差------但是不能不管我吧,Saber?」

往裡面走去的Saber腳步停下。


「--------那是什麼意思Lancer?」

「沒有啦。雖然串刺那傢伙的人是我,其實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因為以前敵對殺過他了,所以這次就真正的“刺下去”了。」

「你這傢伙------對士郎使用Gaybolg嗎……!」

「安心吧,沒刺到心臟。但是詛咒還是沒變喔。
 ------Saber,你也知道這把槍的詛咒吧。因果逆轉的“原因之槍”。遭到詛咒的人,沒有絕對的強運是活不了的。」

「簡單來講,被Gáebolg刺到的傷是不會痊癒的。
 受到詛咒是絕不會回復,到死之前都得背負傷口。……只要這個世界還存在這把槍。」

當場空氣立刻改變。
理性的光芒終於回到只有主人的眼瞳。


「------呼,終於理解了吧。想就這個小鬼嗎? 那麼就先跟我戰吧。」

Lancer野獸般的殺氣侵入Saber的範圍。
Lancer是認真的。
但是……


「你是認真的嗎Lancer。這在狹小的室內,槍兵的你要戰鬥?我不認為你會如此愚蠢。
 ……現在的話我會放你走,把槍放著離去吧。 我不想要這樣子拿到你的頭。」

「這才愚蠢吧? 哪裡的英靈會把自己的夥伴放著不管。
 我又不是要做交易才刺那傢伙的------我阿,是為了跟妳相殺才在這裡。」

話中沒有虛偽。
Lancer不想讓兩人活著回去。
對他而言,這才是最初也是最後“認真”的戰鬥。

Lancer的希望並不是聖杯。
他的希望,只有和相等的英靈戰鬥。
如此單純,servent的話本來就能夠得到,但是他到現在都無法實現。

因此------這恐怕是最後的機會,所以完全不想讓這個瞬間逃走。
即使對他而言這是不利的狀況。


「------好吧。那麼我就把你斬到捨棄那把槍。」

Saber架起風王結界,和青色的騎士對決。


「說的太好了。老實說,妳能留到最後我真高興Saber……!」

Lancer的槍迸出閃光。
Saber正面迎接。

再戰,以雙方必殺一擊為序幕。


翻譯者:志貴
出處:小說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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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ngelwing3920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