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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染著淡淡的墨色。
是黎明呢,還是黃昏呢?
從外側眺望著的我,無法判別。
 
在遼闊的天空下,是片高地的荒原。
就算伸手,也像是觸摸不到的天空。
以及只要一伸手,就好像碰得到的雲朵。
 
這裡,是過去她馳騁過的戰場之一。
 
現在沒有跟隨她的騎兵。
也沒有一望無際的黃金草原。
 
在鈍色的天空下,朝天際伸展的。
只不過是已經看慣了的,戰場的遺跡。
 
沒有感情的起伏。
對她來說,這種景象就是日常生活吧。
孤獨的心中什麼都不存在。
將身體靠在黃金之劍上的她,大大地吐了一口氣,慢慢地放鬆了肩膀。
 
戰爭已經結束了吧。
她看了一眼被消滅的軍士骸骨後,朝自己軍中走去。
這是她所經歷過的戰鬥。
那冷靜的態度跟現在完全沒變。
她不管在什麼樣的艱苦環境下,都是我所認識的她。
 
────然後,我看到了王的夢。
 
自從拔起那把劍之後,她就不是人了。
因為在代替父親成為領主之後,她就是領導眾多騎士的王了。
有人稱她為亞瑟王,或者是阿爾托莉雅,原本以騎士為目標的少女,人生突然被轉變了。
 
她表現的像是國王的兒子。
因為治理廣大領土、統率騎士們的她非得是男人不可。
知道她是少女的人,只有她的父親以及魔術師。
 
她如字面一般地以鋼鐵包裹身體,一生都封印住這個事實。
 
當然,不是沒有人懷疑。
可是持有聖劍的騎士王不會受傷,也不會老化。
聖劍Excalibur中有著妖精的力量守護,使持有者能不老不死。
因此,沒有人去追問她那以騎士來說太過嬌小的身軀,而讓人以為是少女的面容,也被騎士們當作俊秀的王而稱讚著。
 
───本來,這種事就不是什麼問題。
 
事實上,王是無敵的。
跟體格與樣貌毫無關係。
因蠻族入侵而懼怕的人民,需要的是一個堅強的王。
在戰場上馳騁的騎士們,只遵循一個優秀的統率者。
 
王具備了這所有條件。
所以───事實上,沒有人去追問王的身分。
不管是女人還是小孩都沒關係。
重要的是,只要那人以『王』的身分守護國家就好。
 
新的王既公平無私,在戰場上也常立於前線驅逐敵軍。
雖然死了許多敵軍與人民,但王做的選擇一直是正確的,比任何人都適合當『王』。
這沒有餘地讓人懷疑,而且既然王是正確的,那懷疑也沒意義吧。
 
王在戰場上不知道什麼是敗北。
她將曾經失去的騎馬戰術重新夠建構起來的軍隊,如字面上一般地,在戰場上縱橫來去,擊潰異族的步兵,突破數城城牆。
 
常站在前線,是因為要背負起國家嗎?
 
為了戰爭,不得不捨棄許多人民。
 
戰爭之後,不得不捨棄所有敵人。
 
在保衛國家的戰爭中,藉著壓榨本國村莊來整頓軍備是常道。
 
從這方面來說,應該沒有騎士像她一樣殺了那麼多人吧。
 
我不是她是某曾經覺得這很沉重。
那在這種夢中是不可能知道的。
 
只是,她驅馳於戰場上的樣子毫不迷惘。
坐在王座上時,也不曾也因憂愁而瞇起眼睛。
 
王並不是人。
如果有了人類的感情,就不能守護人類。
 
她嚴格地遵守著這個誓言。
解決許多問題,勤政得讓所有人為之咋舌。
有條不紊地治理國家,毫無錯誤地懲罰人民。
 
然後,在打贏不知道第幾次戰爭,井然有序地率領幾個部族,處罰過幾百名罪人之後,
 
“亞瑟王,不了解人的心情”
 
身邊的騎士小聲說了。
 
所有人都抱著這樣的不安嗎?
她越是成為完美的王,他們就越對自己的王懷著疑問。
 
人不能被沒有人的感情的人支配。
 
幾名有名的騎士離開了白色王城,而王把這當作理所當然般地接受了,列入她統治的一部分。
 
曾是容貌俊秀、騎士們的光榮的王,就這樣被孤立了。
 
不過,這對王來說只是一些毫無關係的瑣事。
就算被孤立、被懼怕、被背叛,她的心志都不會變。
 
毫不改變。

因為自從下定決心握住那把劍的時候開始,她就已經捨棄感情了。
 
───然後,對她來說的最後一場戰爭開始了。
 
在巴頓山丘上的戰役以大勝告終,因為戰果太過壓倒性,蠻族也提出和平相處的要求。
原本只是坐以待斃的國家,就這樣得到了短暫的和平。
 
依賴著絕對英雄的戰亂結束了。
不列巔總算漸漸恢復為她夢想中的國家了。
 
……景象漸漸淡去。
腦中的某處在想著,夢結束了,該起來了。
沒多久意識就會消失,然後又會再度醒來吧。
 
可是,在那之前,有件事讓我很不爽。
……那傢伙是笨蛋啊。
的確,那傢是很強又擅於戰鬥也說不定。
可是,這跟適不適合戰鬥是兩回事不是嗎。
 
我對那傢伙身旁的人也很生氣。
既然那傢伙沒注意到這點,如果周圍的人又沒告訴她的話她會一輩子錯下去的。
 
……真是的。
周圍有那麼多人,為什麼就沒有人告訴那傢伙這個事實呢────
 
「────────」
 
睜開眼睛

───離開依莉雅的森林而回到家裡來,是昨天下午的事。
遠阪因為腹部的傷在痛而回房間去,我也因為不停劇烈頭痛而馬上睡著了。
 
也是因為搬了很重的東西吧。
一回到房間躺了下來,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因為只有Saber 沒什麼大礙,我跟遠阪就像把警衛交給她似地睡著,然後────
 
「……睡了半天了嗎?……嗯,頭痛也差不多好了。」

我鬆了一口氣。
跟Berserker戰鬥時,因為複製Saber的劍而引起的頭痛並不簡單。
如果一直持續下去的話,比起身體,腦袋會先壞掉吧。
 
────這時
 
「咦────?」

Saber正座在枕邊。
 
「……Saber ……? 
 怎麼了,一大早表情就很不舒服的樣子,在我睡覺時發生什麼事了嗎?」

「……………不,只是,做了場夢。」
 
「?」
 
「……不,沒事。還是來吃早飯吧,士郎,已經是起床時間了。」

Saber 站了起來,靜靜地離開了房間。
 
「……?」

不知道Saber的態度為何如此奇妙。
雖然不知道,可是────
 
「……她正座在我枕邊,是在照顧我吧────」

當我一這麼想的同時,那不該想起的景象就又復甦了。
 
「唔……! 不行、在想什麼啊我……! 別想起那種事……!」

我甩著頭揮開雜念。
……那個、我是以主人的身分跟Saber交合的。
如果不這麼想,雖然不嚴重,但也讓我無法抬頭看Saber了。
 
「……而且,以那時候的狀況……是因為遠阪那傢伙做了那種事。」

唔、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 
如果連遠阪都意識到的話、就根本定不下來了……!
 
「────平常心、平常心。昨天回來時不是跟平常一樣嗎。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不,雖然昨天只是因為累翻了才會那樣,但總之就是要平常心。
……而且,如果我這樣Saber 也一定會困擾的。
 
「───好。總之得冷靜下來,去做早飯」
 
我一邊深呼吸一邊換衣服。
時間已經過了早上九點。
從昨天下午就什麼都沒吃的Saber ,應該肚子很餓了吧。
 
過了九點已經不能說是早上了。
考慮到Saber,早飯就做的充實一點吧。
 
「士郎,今天早上只有我跟你,不叫凜起來沒關係嗎?」
 
「啊啊,大家都還在睡吧。昨天經過那種事,也沒必要勉強她們起來。把飯作好放著她們就會自己吃了吧。」
 
「是嗎,那麼請早一點準備好嗎,已經這個時間了。」

「我知道。我身體狀況也不錯,吃完飯就到道場去吧。」
 
「咦……到道場去、難道還要跟我鍛鍊劍術嗎……!?」

「怎麼了?這不是每天的功課嗎?」
 
「怎麼了嗎Saber? 我說什麼奇怪的話了嗎?」

「啊、不是……這個、我是以為士郎不會再鍛鍊劍術了。
 我想現在已經打倒了Berserker,讓士郎那麼努力的理由也消失了……」
 
「───這樣啊,說起來,好像是這樣沒錯。」
 
我跟Saber還有遠阪三人共同的敵人Berserker已經不在了。
我們過去是因為被比自己還強大的敵人盯上,才彼此協助,持續著抱佛腳般的鍛鍊。
 
「嗯─,不過我會繼續鍛鍊喔。
 因為我還不能獨當一面,而且Saber要拿起劍才會說出真心話嘛,這樣我也比較好說話。」
 
比較好說話,也是因為說起話來比較愉快啦。
 
「……哈啊。在道場裡的我,比較會說真心話嗎?」
 
「會喔。至少不會有顧慮吧。這樣我也比較輕鬆,Saber也能放鬆一下不是很好嗎。
 總之每天上午我都要跟Saber比劍啦,別搶走我少數的娛樂吧。」
 
我從冰箱中拿出絞肉和蔥、洋蔥蛋後走向流理台,接下來是麵粉跟酒跟沙拉油還有……
 
「……哈啊,既然這樣,我也沒什麼好反對的了。」

「?」

Saber在客廳那邊喃喃著,我剛好沒聽到。
 
咚咚咚。
我把洋蔥、麵粉、酒、蛋和鹽攪和在一起,再加入四百克的絞肉又攪和一次。
今天早上的菜單,雖然有點大膽,不過就決定是日式烹煮的漢堡肉了。
 
「凜? 妳醒來了嗎?」

客廳傳來Saber的聲音。

「遠阪?」

 我一邊做菜一邊回頭。
 
「……早安。抱歉士郎,讓我喝一下牛奶。」
 
遠阪帶著一副不高興的表情走到這來,從冰箱拿出牛奶。
 
「啊─,睡太多了頭好痛……
 咦、啊咧?怎麼,一大早就做那麼好的菜啊。」

剛才那副不高興的模樣不知到哪去了,遠阪眼睛閃亮亮地看過來。
 
「嘿─,好像很好吃。嗯,正好肚子也餓了,真是得救了。」
 
是嗎,不過得救的人是妳,沒救的可是我啊……
老爸說過,當某一邊有所收穫時另一邊就會有所損失,說不定就是這個意思。
 
「……我從以前就這麼覺得了,妳眼睛還滿利的嘛。」

「哎呀,只是跟一般人一樣利而已喔,那我的分就拜託你囉。」
 
遠阪揮著手回去客廳。
一手拿著裝著牛奶的玻璃杯,在桌旁大剌剌地坐了下來。
 
……呃
該怎麼說,是看起來像國王一樣,還是讓人看了沒力呢。
 
「真是隨便啊,凜。」

好,不愧是Saber。把不好說出口的事乾脆地說了出來。
可是,遠阪把Saber的責難當作微風一般,一句「還好啦─」就帶過去了。
 
「當然要隨便一下囉。現在沒有Berserker了,接下來就只剩Caster、Lancer和Assassin了對吧?
 這些跟Berserker比起來算不上什麼重要敵人,以現在的Saber也能輕易擊退不是嗎?」
 
「───這我可不敢肯定。
 Lancer的主人依然不明,Assassin也不是能大意的對手,而Caster則到現在還沒遇過不是嗎?」
 
「客氣客氣,以亞瑟王的本事那些英雄就算一起來也都被收拾得了吧。
 之前雖然魔力不足,但這也已經解決了,沒有從者可以與現在的Saber對抗的。」
 
「────」
 
聽了遠阪的話,Saber壓低了眉毛。
……我也是同樣的感覺。
剛剛遠阪說的話,不能聽過就算。
 
「───遠阪,妳以前就注意到Saber是誰了嗎?」
 
「有一點,到昨天才確定的喔。可以使用那種聖劍的英雄只有一個人嘛。
 ……不過,傳說中的亞瑟王竟是女生讓我有點吃驚,但就在眼前也只有相信了不是嗎。」
 
「而且傳說這種東西是可以隨意改變的對吧? 
 雖然不知道是Saber自己隱瞞還是周圍人隱瞞的,在中世紀女生要當王是不太方便呢,於是就有人會把她當男的囉。」
 
遠阪的口氣跟平常一樣。
聽著的Saber,也沒有特別在意的樣子。
或更應該說是贊成遠阪的話,而沒有要否定的樣子。
 
「………………」

那麼,就是她清楚地承認了。
劍士的從者,是選擇與劍有關的英雄擔任。從這點來說,她可說是最高位的劍士吧。
 
在英國是英雄的代名詞。
連距離遙遠的這國家都鮮少有人不知道的,聖劍的使用者。
 
……可是,如此一來會怎麼樣呢?
在亞瑟王傳說的最後,是以王的死亡作結。
不,就算是英雄也是人。
最後以死亡為結束是當然的───可是沒有英雄是尋常地死亡的。
 
亞瑟王應該也不例外。
 
亞瑟王最後,記得是在戰場上結束生命的。
在卡姆蘭發生的大決戰。
統一了不列巔,也沒有必須打倒的外敵的亞瑟王,最後卻遇到了料想不到的『敵人』。
 
亞瑟王被他所應該保護的己國軍隊───也就是自己的心腹所背叛,被曾與自己一同馳騁沙場的騎士所襲擊。
 
亞瑟王雖然打倒了敵人的首腦,但也受了致命傷,囑咐僅存活的騎士貝帝維爾將聖劍交還。
 
“越過這染血的戰場,越過那山丘。那兒有著一口深湖。把這把劍,沉入湖中吧。”
 
可是貝帝維爾沒有遵從那囑咐。
第一次跟第二次,害怕丟棄聖劍的貝帝維爾都謊稱「已經將劍丟入湖中了」。
 
而每次亞瑟王都命令貝帝維爾丟棄那把劍,他到第三次才遵從王的命令。
然後,確認聖劍已經歸還了的亞瑟王,就斷氣了。
 
「對了士郎,你之後打算怎麼辦啊?」
 
───這時
遠阪突然朝我看過來。
 
「呃……什麼怎麼辦啊?」

「就是說那在和室睡覺的危險小孩啊。都叫你別管她了,你還把她帶到這來不是嗎?」
 
「關於這點我也想說。
 雖說失去了Berserker,依莉雅斯菲爾還是個危險的主人。居然要保護她,士郎是怎麼了?」

「對對,那傢伙交給綺禮就好了啦。」
 
「唔────」
 
兩人一搭一唱地瞪著我。
……就是這樣。
Berserker消失後,依莉雅就昏倒了。
看起來不會馬上醒來的樣子,於是我就把她帶回家裡。
 
當然遠阪跟Saber是反對的,所以我只好一個人背著依莉雅。
失去從者的主,只有在被其它主人殺害前逃走,或是到教會接受保護而已。
遠阪雖然說要交給言峰神父,但我不覺得那神父會照顧依莉雅,就讓依莉雅在和室睡著,可是────
 
「士郎。雖然你的想法很了不起,但跟依莉雅斯菲爾扯上關係是很危險的。
 現在還來的及,應該盡快交給教會,或是剝除她的令咒。」
 
Saber銳利地直直瞪著我
 
……呣。
Saber是認真的喔。
要說服她好像十分困難。
 
「什、什麼啊,總不能放著她不管吧。
 依莉雅還是小孩子,樣子也怪怪的,交給言峰又很可憐啊。」
 
「可憐?你啊,因為那孩子而遭遇那種事後還在說什麼夢話啊!?」

「我有同感。士郎對依莉雅斯菲爾太過同情了,她好幾次都想要殺了士郎不是嗎?」
 
兩人逼得越來越緊了。
不過,可不能在這裡講輸她們。

「依莉雅的確曾經是敵人,可是那傢伙沒有壞心的。
 只要有人好好跟她說,依莉雅也不會做那種事。而且我一開始就應該說過了,我不是為了殺害主人才戰鬥的,是為了結束戰爭才戰鬥的。」
 
「這────我是了解沒錯。」
 
Saber雖然還是不同意但口氣緩了下來。
 
可是
 
「是嗎,那你是說要原諒所有依莉雅斯菲爾做過的事囉?
 我說,那孩子還襲擊了除了我們以外的主人,說不定已經殺了幾個主人了,這樣你還說要幫助她呢?」
 
「─────這,這個」
 
…….對啊。
依莉雅說過了,她把我放走的慎二給殺了。
 
慎二利用Rider,打算殺死學校內的學生們。如果那是以主人的身分所做的行為,那就算被打倒也沒辦法,這我知道。
 
……可是,我跟慎二是相處多年的朋友,再想想他妹妹櫻,我也不能將依莉雅做過的事一筆勾銷。
 
「────但是,這樣就沒完沒了了吧。
 如果依莉雅不再是主人,為了自己的所為而後悔的話,我想應該幫助她。」
 
「……也對,那是很正確。
 可是士郎,我沒有把Archer的死一筆勾銷的打算喔。我的Archer,可是被她殺了的。」
 
……空氣凝住了。
我們就這樣僵硬地看著對方。
這時
 
「什麼嘛,從者最後不全都會消失的嗎。在意這種事可是沒資格當主人的喔,凜。」
 
原本應該在和室睡著的,爭議少女出現了。
 
「───依莉雅斯菲爾……!」
 
「等一下,我沒有事找妳們。我不打算戰鬥所以不要那麼緊張好嗎? 
 ……真是,同樣身為淑女真丟臉哪。明明比我年長,卻一點都不穩重呢。」
 
依莉雅像是打從心底錯愕般地聳肩。

「妳、妳說什麼……?」
 
Saber跟遠阪又很有默契地一起站了起來。
從另一方面來說,這兩人比剛才又多了一層迫力。
 
「算了,就不跟妳生氣了。現在不是管妳們的時候。」
 
說著,依莉雅一下朝我轉過身來。

……這是,什麼樣的幻覺啊。
依莉雅很有禮貌地捏起裙端,恭敬地對我行禮。
 
「咦────依莉、雅?」

「我向你道謝,劍士的主人。對身為敵人的我還如此關心,我從心底感謝你。」
 
「啊────唔?」

我不由得呆呆地看著依莉雅。
因為太出乎意料了嗎,Saber同樣也陷入沉默。
而遠阪呢,則一副很可疑的樣子一邊盯著依莉雅一邊喝著牛奶。
 
───突然
依莉雅露出了平常的笑容。
 
「開玩笑的啦。嗯,果然士郎是我的大哥哥呢─!」
 
一直線地,朝我的頭抱來。
 
「咳噗……!?」我被突如其來的攻擊嗆到。

「做、做什麼──────────!?」遠阪噗的一聲把牛奶噴出來。

「────────────────!」Saber一臉嚴肅,太陽穴旁像是響起了”啪嘰”一聲效果音。
 
「快、快退下妳這無禮之人……!」

Saber一下子衝過來。
可是依莉雅也不簡單,她以我的頭為支點,一下子轉到我背後。
 
「哼,是誰無禮啊。憑妳一個從者想為我抱怨還早一百年呢。」

「我沒有遵從妳的義務也不打算那麼做……!有時間講廢話的話,就快點放開士郎……!」
 
「我才不聽妳的話呢─。哪,士郎,像昨天那樣吧。那個叫做背人對吧!」
 
依莉雅轉來轉去的。
Saber 也為了抓住她而轉。
 
「────────」
 
糟糕。
要說什麼糟,總之就是糟。
 
兩人的對峙看來不會結束。
……是因為在遠方看著吧。
遠阪一派悠閒地擦掉嘴角的牛奶像是無所謂的樣子說了。
 
「妳們要怎樣是都沒關係,不過再這樣下去,那傢伙會死喔。」

「咦……?」
 
兩人歪頭,疑惑地看向我的臉。
 
一點都沒錯。
我的脖子正被緊緊纏住,在生死一線的狀況下面臨了性命的大危機───
 
好,確認一下狀況吧。
 
我把用絞肉做成的漢堡肉先放進了冰箱。
 
首先,比較冷靜的是遠阪。
面無表情地像是在看著事情的發展,不過卻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嗯? 怎麼了,士郎?」
 
依莉雅坐在我身邊,不知為何很高興的樣子。
雖然好像很好奇地看著客廳,但似乎從一開始就不把Saber和遠阪放在眼裡。
恐怕不管這兩人說什麼,她都是左耳進右耳出吧?
 
而其中最難應付的

「────────」
 
就是一副靜不下來地盯著我和依莉雅的Saber了。
 
不自然地靜不下來的樣子,實在是不像她。
託她的福,我總感到如坐針氈。
……所以,不能老是這樣。
雖然不知道會如何發展,但我差不多該下定決心打破現狀了。
 
「───談一下吧,老是這樣天都要黑了。」
 
「也對。結論都已經出來了,還是早點把問題解決掉好。對吧,Saber。」
 
「也對。我跟凜的意見相同,接下來只要讓士郎了解就好了。」
 
Saber一副抗戰到底的架勢。
……不過從Saber看來,依莉雅曾經是最危險的敵人,所以也沒辦法吧。
 
「? 哪,士郎,凜跟Saber在說什麼啊?」
 
依莉雅天真地問著我。
 
「啊……不。那個,就是要拿依莉雅怎麼辦的事。
 因為依莉雅沒有從者了嘛,所以在想以後要怎麼辦。」
 
「這還用說嗎,讓她被教會保護,或是趕回森林裡的城堡中啊,反正是沒有讓她留在這裡的選擇喔。」
 
「……。士郎,你也這麼想嗎?」

依莉雅用沒有感情的眼神抬頭看著我
我────
 
匿。
 
『女孩子是需要保護的』這是切嗣的口頭禪,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不喜歡讓比自己還小的孩子受苦。
 
「───不,我覺得依莉雅應該待在這裡。
 聖杯戰爭還沒結束,在與剩下的主人分出勝負前,我想把依莉雅藏在家裡。」
 
「嗯! 既然士郎這麼說,那我就留在這裡吧!」

「唔…..! 依莉雅、會痛、會痛啊……!」
 
我要把緊緊抱住我的依莉雅拉開───不過,不待我這麼做,Saber已經把她拉開了。
 
「什麼啊,從剛才就一直妨礙我。妳是對我有什麼怨恨嗎?」
 
「當然! 我可不會忘記妳對士郎做過什麼……!
 士郎也是!你不知道收留依莉雅斯菲爾是百害而無一利嗎!」
 
「呣,為什麼啊。依莉雅已經沒有從者了,也沒什麼危險了吧。
 她不是主人了嘛,而且要是放她不管,被其它的主人給攻擊要怎麼辦。這樣依莉雅就有危險,也會讓其它主人增強實力喔。」
 
「唔……這是沒錯,可是────」
 
Saber辭窮了。
畢竟她也知道,如果讓依莉雅孤身一人就會被其它主人襲擊的。
 
「───那麼,接下來換我了吧。
 雖然妳才剛攻下Saber,但我可還沒被說服。聽好了士郎,這傢伙仍然是主人喔。我應該告訴過你,主人就算失去從者,只要令咒還在就還是主人對吧。」
 
……這時
遠阪一邊優雅地喝著紅茶,一邊切入我跟Saber的對話中。
 
「咦? 喂,這什麼意思啊遠阪?」
 
「就是說,只要還有令咒在要跟幾個從者訂契約都可以喔。
 如果有失去主人的『流浪從者』在,而主人又有著能容納那『流浪從者』的能力的話,要跟幾個人訂契約都沒問題。」
 
「什───什麼阿。那如果是優秀的主人,就可以跟許多從者訂契約囉?」
 
「也不會到許多人啦。以聖杯之力被召喚出的英靈是以七人為限,所以最多也只有七人。
 ……而且,不管是多優秀的魔術師,都沒有能讓一名以上的從者具現化的魔力。」
 
「就算是有,在那情況下就得把原本十分的魔力分出五分來役使第二個從者。
 這樣一來從者的能力就會下降,跟複數的從者訂契約就沒意義了。」
 
……原來如此。
也就是說就算我跟Saber與Berserker訂下契約,因為我一個人的魔力會被Saber和Berserker瓜分,所以兩人的能力會極端地降低。
這樣子還不如集中提供其中一人的魔力來得有效。
 
「……這麼說來妳以前好像也說過。說從者是可以換主人的,就是這檔子事吧。」
 
「哎呀,腦子轉這麼快真稀奇呢。士郎說的對,從者能更換主人就是因為這回事。
 失去主人的從者,在消失之前還有一些時間。而在這期間如果能找到其它想要從者的主人就能恢復了。」
 
「對啊,所以不能對凜放心喔士郎。那傢伙也還是主人啊,說不定會殺了士郎奪走Saber,也說不定會跟還活著的從者訂契約喔。」
 
「是嗎。這些話我紋風不動地再奉還給妳,依莉雅。」

「哼,才沒那種事呢。……我才不會跟其它的從者合作。依莉雅的從者,永遠都是Berserker的。」
 
依莉雅微微低著頭這麼說著。
……我知道她們都愣了一下。
我不知道依莉雅跟Berserker是什麼關係。
但是我還是了解,對依莉雅斯菲爾這名少女來說,那從者是唯一的存在。
 
───這讓我意外,也很高興。
雖然身為主人的依莉雅很冷酷,但她還是十分重視自己的夥伴的。
 
「啊,不過如果士郎輸了,我就要接收Saber。
 我不會承認士郎以外的主人獲勝。但如果士郎輸了,就由我來代他獲勝。」

依莉雅很驕傲地向本來有點佩服的Saber和遠阪挺胸。
 
「請妳別說蠢話,我是士郎的從者,沒有要當妳從者的意思。」
 
「哼嗯。嗯,我是沒關係,我只要讓士郎贏就好了。
 不管是我來獲勝或Saber能保護得了Shiro,最後反正都一樣。」
 
「────?」
 
依莉雅的話很奇怪。
……不,我是知道她希望我能獲勝,但她為什麼這麼想呢……?

……這時
遠阪也覺得很不可思議嗎,好像開始在想事情了。
 
「我有關係!總之我不會同意的。凜,妳也給士郎建議一下。」

「咦? 對不起,我沒聽到,Saber妳再說一次。」

「就是要妳反對把依莉雅斯菲爾收留在這裡。」
 
「啊,那個啊?沒關係吧,收留一下的話。」

「啊────?」

Saber一下僵住了。
連贊成派的我都吃了一驚,反對派的Saber會一下僵住也是當然的吧。
 
「凜、凜……! 妳當真嗎!?」
 
「嗯。冷靜想想其實兩邊風險是相同的喔。不管是放依莉雅一個人,或藏在這裡,或交給教會都一樣。
 不,應該說讓盯上依莉雅的主人過來才好。」
 
「以現在的Saber來說,其它的從者就算一起來也輸不了。
 如果要結束聖杯戰爭這樣子是最快的,而且這也是妳希望的對吧Saber。不過,如果妳會輸給其它從者的話就另當別論了啦。」
 
「怎麼會。現在的我是什麼狀態,凜應該很清楚吧。
 只要士郎還是我的主人,我就不可能敗北。」
 
「對吧。那要收留依莉雅也沒問題了。
 ……而且我也有點在意。士郎的選擇,說不定是非常高的一招喔。」
 
然後遠阪就陷入沉默。
Saber好像也同意了,無奈地放開了依莉雅。
 
吃完早餐後我到了道場。
遠阪回自己房間去了,Saber則跟著我。
 
而依莉雅呢
 
「哪,真的要鍛鍊什麼劍術嗎?」
 
她緊貼在我身旁,一起跟到了道場。
 
「我以為今天要跟士郎玩很期待的喔?可是卻有Saber這個電燈泡,這裡又很冷,好無聊喔。」
 
「…………………」

唉,依莉雅會覺得無聊也是當然的。
修行劍術本來就不是什麼看起來會很有趣的東西。
 
「哪,回客廳去啦。想要變強的話,我可以幫士郎啊。」
 
依莉雅兩手纏著我的手,想要離開道場。
但是,在這點上我可不能太寵依莉雅。
 
「不行的依莉雅。鍛鍊劍術是每天必做的所以要確實做好。
 我在魔術上還未成熟,必須要盡可能變得足以戰鬥才行。而且,我也要鍛鍊才能夠保護依莉雅吧。決定把依莉雅藏在家裡的是我,這點事非做不可。」
 
「咦……嗯,是這樣沒錯。
 可是,我不用被士郎保護也沒關係啊,士郎是我的大哥哥,只要在一起就好了嘛。」
 
…….不行,說服失敗。
依莉雅一下一下地拉著我的手。
 
Saber則不說話地看著這樣的我們。
令人刺痛的視線。
Saber 還沒認同依莉雅吧,從剛剛我就覺得她太冷淡了一點────
 
喔,眼神對上了。
正好,這時候就Saber說些話吧。
 
「就說不行了啦。Saber,妳也說說話吧,上午跟Saber鍛練是每天必做的。」
 
「我沒有什麼話要說的。帶依莉雅斯菲爾來的人是士郎,說服她是士郎的責任,跟我沒有關係。」
 
「────唔」

……有點糟。
雖然不知為何,但她那樣子該不會是怒氣沖天了吧。
 
「什麼嘛,Saber妳也很清楚不是嗎。
 不用鍛鍊什麼劍術也沒關係啦,剩下的都是些雜碎,沒有必要嘛。哪,士郎,其它的主人就交給Saber,我們到外面玩吧。」
 
「嗚哇、喔、喔喔、喔」

腳步一個不穩,身體就往道場的出口晃過去了。
 
「等───不行啦、放開我依莉雅!
 這件事就算任性也沒用的喔,我不會停止鍛鍊劍術,以後也會持續下去。
 ……對依莉雅是很無聊沒錯,但我喜歡這樣,有意見的話就到客廳休息吧。」
 
 我粗魯地揮開手。

「呀……!?」
 
是沒想到自己會被甩開嗎。
依莉雅吃驚地退開後,像是很不安地看著我。
 
「───────」
 
糟了
就算要甩開她,也應該有很多更溫柔的方法的
 
「……抱歉依莉雅,剛剛我太粗魯了。
 不過我不會停止鍛鍊劍術的,放妳一個人不好意思,妳可以乖乖地待在客廳嗎?」
 
「……………………」
 
依莉雅一句話也不說地走著。
沒精神地走到門口後,就停在旁邊的牆邊了。
 
「?」
 
「好,那我就在這看著。這樣就沒意見了吧!?」
 
依莉雅憤憤不平地看著我。
 
「呃───不,是沒關係啦,不過這裡很冷喔?客聽那裡有茶,也有很多點心……」
 
「我說沒關係就沒關係!哼,我才不會讓士郎和Saber單獨相處呢!」

依莉雅說著奇怪的話後,一下子別過臉去。
 
「……………算了,也好。無聊的話要回客廳也沒關係。」
 
我不太懂依莉雅說的話。
不過,總算情況是穩定下來了。
我拿起靠在牆邊的兩把竹刀,轉向Saber。
 
「那開始吧。隔了三天1感覺好像也變遲鈍了哪……
 呃,Saber?怎麼了,在發呆啊,是發燒了嗎?」
 
「咦───啊、不、不是那樣的。」

Saber把臉從依莉雅那邊轉開,用力搖著頭。
 
「身體沒問題吧?那開始囉,來,竹刀。」

「啊……不、丟過來就可以了!那個、不小心太靠近的話會很困擾。我、我們是要鍛鍊劍術的!」
 
「我就是這麼說的啊。妳在說什麼啊,Saber。」

我困惑著丟過竹刀。
到目前為止,我一次都沒有打中過Saber。
何況是要靠近到身邊攻擊,根本連試都沒試過,我想也沒什麼不小心太靠近的問題吧。
 
「────────」
 
Saber動作僵硬地接過我丟去的竹刀,然後誇張地深呼吸了一下。
 
「那開始吧。雖然跟之前情況不同,希望你能保持平靜,士郎。」

Saber朝依莉雅看了一眼後說了。
 
「沒問題的。不管誰在看,開始後就不會去注意了。」
 
我架起竹刀盯著Saber。 
眼前的是拿著竹刀的金髮少女。
就這樣,在我視線中的就變得只剩下她。
 
過了兩小時鍛鍊結束,到了平常的休息時間。
我停下與Saber互角的腳步,將竹刀放在牆邊。
 
「哈啊───哈───又再次、這麼覺得哪───Saber、果然、好厲害」
 
我一邊點著頭,一邊將水壺靠到嘴邊。
滋潤乾渴的喉嚨,然後用毛巾擦拭滿頭的汗水,身體總算平靜了下來。
 
「哪,剛剛那是鍛鍊嗎? 總覺得,好像只看到士郎單方面地被打倒呢。」

「唔────」
 
依莉雅很乾脆地說出了不好出口的話。
 
「不對喔依莉雅。雖然剛才我不停被打倒,但以前是更嚴重的喔。反而今天一次都沒有昏倒,可以說是表現得很好了。」
 
「是喔。可是這是因為士郎的本事嗎?士郎明明有好幾次都失去平衡,可是Saber卻好像是故意放過去一般……」
 
依莉雅陷入沉思中。
……真敏銳。
關於這點,我也覺得奇怪。
 
是因為顧慮到我的身體狀況嗎,還是Saber自己就不是在完全狀態呢?
不論如何,Saber都沒有盡全力。
不對,在鍛鍊上Saber本來就不是用全力,但是看到難以挽救的破綻就不留情地攻入的才是Saber啊。
 
可是,今天的Saber卻缺乏這種迫力。
完全沒有平常立刻踏入,啪的一聲就奪去我意識的劍擊。
 
「……依莉雅妳也這麼想嗎,果然我是被Saber放水了啊。」
 
「嗯─,奇怪的是也沒有那種感覺喔。
 Saber的確是有要追擊士郎而提起竹刀,但又突然放下了喔。那是怎麼回事呢,與其說是放水,不如說是在害怕,或是顧慮什麼吧。」
 
「啊? 怎麼可能,Saber 怎麼會顧慮啊。如果Saber有這種顧慮的話,我第一天就不會那麼慘了喔。」
 
對,Saber在鍛鍊上是不會顧慮什麼的。
就是因為知道這樣,我才會拼命地將精神集中在Saber的竹刀上。
 
「……哈啊。到底怎麼了啊Saber,這樣就鍛鍊不下去了。雖然我想是不會,但妳該不會是放水了吧?」
 
「不,我沒有放水。我跟平常一樣,將對手想成是比士郎高一層次的對手……」
 
說得含含糊糊的。
因為Saber自己也覺得今天的鍛鍊有點奇怪吧。
 
「……啊啊。我也不覺得Saber有放水,也知道是很認真的。
 可是,今天不會有點太消極了嗎?要再用力地從正面互打才算是鍛鍊啊。」
 
「從、從正面嗎……?可是,這樣就會跟主人太過接近了。
 這樣一來,說不定就會變成身體撞在一起的情況───」
 
「……? 互打的話肩膀當然會碰在一起吧。
 而且Saber一到密著戰就好像在說我太嫩了一樣貼上來把我撞飛不是嗎,密著戰不是Saber擅長的嗎?」
 
「咦───我、做過那種事嗎……!?」
 
「什麼做過嗎…….嗯,還滿頻繁的。
 妳想想,第一次對打時我還漂亮地被撞到牆壁那邊對吧。
 我當時說Saber是女孩卻還這麼有力氣,Saber還說身為劍士這是當然的,不是嗎?」
 
「啊────────」
 
Saber一臉錯愕地站著。
 
「……?」
 
今天Saber真的很奇怪。
不過,我也不可能知道原因。
要是Saber的身體變壞的就糟糕了,等下應該跟遠阪商量一下吧────
 
情況跟過去還是不一樣地,我跟Saber又開始鍛練了。
雖然再度開始了,但沒過幾回合Saber就垂下竹刀。
 
「?」

這是給新手的特訓方法嗎?。
說不定是想讓我大意,等我一靠近就啪一聲打回來。
 
「───哈啊───哈啊、啊────」

我一邊喘著氣,一邊小心地盯著Saber。
Saber稍微認真地皺了皺眉,踏出一步。
 
「士郎,吃午餐吧。」
 
然後說了很不像Saber會說的話。
 
「啊────?」我垂下竹刀。

「吃午餐,已經到那時間了嗎?」
 
時鐘上是差一點就到十二點。
雖然是午餐時間沒錯,但Saber可是第一次做出這種建議。
在道場互鬥時,我跟Saber都不會去在意時間。
每天都是在稍微喘口氣的時候發現肚子餓了,然後看看時間才知道到中午了。
 
「────唔呣」

這建議是不錯,可以就這樣同意,可是───
 
,今日限時間。
 
「也對。依莉雅也在這裡嘛,那今天就早點吃飯吧。」
 
我放下竹刀,同意Saber的意見。

───這時
Saber像是鬆了一口氣似地放鬆了肩膀。
 
「????」
 
越來越奇怪了。
這時候,說不定該問一下理由吧。
 
「太好了,那就到客廳去吧。士郎做的飯菜雖然美味,但要花很多時間準備的。」
 
「? 做午餐的時間很可惜嗎? 啊啊,那每天都做便當就好了。
 這樣比較不費功夫。也沒有必要每次都回廚房去嘛。」

雖然用心準備午餐是我表示感謝的方法,但既然Saber這麼說我也沒辦法。
 
「士郎……? 你在做什麼,趕快到客廳去吧。」
 
「?? 就是要吃飯啊。」
 
我把竹刀放回牆上,拿出三個坐墊。
 
「對,午餐啊!要休息請午餐之後再說,你不趕快到廚房去我會很困擾的!」
 
「為什麼啊。不用回客廳啊,也沒必要急吧。
 ───對了,為什麼會困擾啊?」
 
「啊───」

Saber像是背上發條停住一般,一下子僵住了。
 
「而且,為什麼今天特別在意時間啊?有什麼要著急的原因嗎?」

「不、不是,我也不是、在著急什麼的……」
 
「不急的話慢慢來不就好了嗎,時間有很多嘛。」

「這個、不是、是這樣沒錯,可是……」

 Saber像是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視線遊移著。
 
「好、好了啦快到客廳去吧! 不吃午餐的話會妨礙到下午的訓練的!」

「所以我就在做準備了啊。妳沒事的話就到客廳去,把我早上做的便當拿來吧。」
 
「啊……? 是便當,嗎……?」

我點點頭說了聲對啊,打開窗讓空氣流通。
 
這時
響起了一陣像是在說肚子餓了的聲音。
 
「啊啊,這樣啊。平常好像都是靠彼此的肚子叫聲來確認時間的嘛,怪不得我覺得奇怪。」
 
我朝Saber回過頭。
 
「? 怎麼了啊Saber,開窗會冷嗎?」

可是要吃午餐的話,不讓空氣流通空氣會很差的。
 
「不、不是,沒事的……!客、客廳裡準備好午餐了對吧……!」

Saber如脫兔一般地離開了道場。
 
「…………?」

不管是消極的打鬥,或是剛才的樣子,今天的Saber是發燒了嗎……?
 
到了正午,我們三人開始吃午餐。
因為今天早上就有做好飯菜,就用了剩菜做成了便當。
 
「這是……原來如此,將早上的菜夾在麵包裡是吧。」

Saber邊點頭佩服著一邊吃著三明治。
 
她靈活地用著紙餐巾不髒到手,使這種便當也讓人感覺到那種氣質。
 
「嗯嗯。我早上就這麼想,士郎很會做菜呢,我覺得飯菜很好吃是件好事喔。」
 
另一邊,依莉雅很有精神的把三明治塞進嘴裡。
這是失禮嗎,還是只是在學我的動作呢。
依莉雅雖然好像比Saber還要禮儀端正的樣子,但好像不太在意用餐的規矩。

「等一下依莉雅斯菲爾,這樣會弄髒頭髮的。」
 
Saber用餐巾貼上依莉雅的臉頰。
是沾上奶油了嗎?Saber一副無奈地擦著依莉雅的嘴邊。
 
「……謝謝。不過妳是什麼意思,Saber不是討厭我嗎?」
 
「嗯,現在我仍然在提防妳。可是我能夠了解別人的心。
 妳沒有敵意,士郎也把妳當成客人招待。所以我也要盡最低限度的禮貌,而且───」

「而且?」
 
「妳的頭髮很美。在眼前被弄髒的話,是會讓人很難過的吧。」
 
這是完全的真心話吧。
Saber的聲音如平常一般,沒有刻意在意依莉雅的樣子。
 
「────────」
 
依莉雅直直盯著Saber看。
然後我注意到了。
依莉雅在之前,從來都沒有把Saber放在眼裡。
對依莉雅來說,Saber是我的從者,不是應該以一個人類的身份來看的對象。
 
「……哼,就算妳這樣說士郎也是我的人。
 不過,要稍微想一下Saber也可以啦。因為雖然我能讓士郎獲勝,但我沒辦法保護他嘛。」
 
依莉雅一邊聳肩說著,一邊把三明治塞進嘴裡。
 
「不用妳說,當主人的護盾是從者的義務。」

Saber淡淡地回答依莉雅。
雖然這對話跟過去相同,但兩人的聲音中卻包含著平穩的聲響。
 
吃完午餐後正在休息時,遠阪過來了。

「士郎,在嗎?我已經準備好了,趕快過來喔。」

遠阪簡單地把事情說完,就回別棟去了。
 
「……對了,都忘了,下午要讓遠阪教我魔術啊。」
 
對沒有真正師父的我來說,遠阪的魔術講座可不只是幫得上忙而已呢。
遠阪好像還打算教我的樣子,得趕快收拾收拾到別棟去才行。
 
「抱歉,我到遠阪的房間去。不知道會花多久時間,Saber跟依莉雅就到房間休息吧。」
 
「好啊。我也有點想睡,就睡個午覺吧。」

依莉雅一邊揉著想睡的眼,一邊離開道場。
……太好了。
既然依莉雅乖乖去睡了,到遠阪的房間也沒問題了吧。
 
「士郎,你要去凜的房間嗎?」

「嗯? 啊啊,之前說過吧。得讓遠阪教我魔術的基本才行哪。」
 
「……有這個必要嗎?Berserker已經被打倒了,我們合作對抗的敵人也不在了。
 那麼,凜要教士郎的事也就不存在了不是嗎?」
 
……呣,的確是這樣也說不定。
原本遠阪就是為了對抗Berserker才會教導我的。
而在Berserker已經消失的現在,也沒有必要被遠阪所教了────
 
「不,跟Berserker無關,我想學習。因為我還未成熟,得趕快變得能獨當一面才行。」
 
「……是嗎。既然士郎這麼說,我也沒有權力阻止。」
 
「……?」

Saber表情凝重地這麼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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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ngelwing3920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