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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沉重的鈴聲響起的同時,屋內就陷入一片黑暗。
 
當場氣氛一變。
雖然突然地停電了,但我跟遠阪還有Saber都沒有書一句話,只靠感覺察看四周的狀況。
 
沉重的鈴聲停了,客廳進入完全地無聲。
 
可是
卻有著,某種輕盈物體相互摩擦的聲音,如漣漪般地響著。
 
「……剛剛的警告聲,是這屋子的結界……?」
 
我不出聲地點頭。
剛剛的聲音跟Lancer侵入時一樣。
那麼,不用說這就是────
 
「────!」

有許多聲音靠近了。
……卡唰卡唰的聲音。
讓人想到朝捕蚊燈聚集的昆蟲。
 
沒有聲音的只有這客廳。
從停電後不到一分鐘,客廳已經被來歷不明的聲音給包圍了。
 
「───敵人嗎,不過如果是從者的話,這」
 
數量太多了。
我好歹也算是魔術師。
能感覺得到包圍我們的魔力,是屬於多數人類的。
 
大略感覺一下也有二十個。
……可是,這輕飄飄的感覺也太奇怪了。
感覺不到人的樣子。
發出卡唰卡唰聲音的那些東西,像是空洞的人偶一般。
 
「怎麼,果然來了啊。
 之前明明一直逃避我的,Berserker一不在就眺過來啦,真是現實的傢伙呢。」
 
───這時
跟緊張的我們相反地,依莉雅一副冷靜的樣子。
 
「依莉雅,妳知道嗎!?」

「當然啊,沒有從者是我不知道的。
 在外面的是Caster,好像帶來很多東西來了呢。
 ───怎麼,好像是以龍齒捆起來的假人嘛。」
 
依莉雅乾脆地告訴我們。
同時───,刺耳的聲音停下來了。
 
「────────」

我拿起放在客廳的木刀。
……Saber和遠阪好像都在等我的行動。
我────
 
敵人是誰已經很清楚了。
既然敵人的從者……Caster帶了手下們來襲,那我該做的事就只有一件。
 
「……待在這也沒用。Saber,一起過去。遠阪保護依莉雅。」

「咦咦─,為什麼!? 我才不要凜的照顧喔。」
 
「我也不想啊。不過妳說過會聽士郎的話的對吧。那傢伙都這麼說了,妳就乖乖聽話吧。」
 
「我才不管! 跟Saber比起來我才更有────」

 遠阪從後面把發脾氣的依莉雅固定住,堵住了她的嘴巴。

 
「……! ……!!!! …………!!!!!」

 依莉雅罵著一些不堪入耳的話。
 
「我知道了,依莉雅就由我來保護。這段時間你就去打倒Caster吧。」
 
「拜託了。不過,盡量不要勉強喔。與其想打倒的人,不如想要怎麼逃。」
 
遠阪回了一句不用你說,點了點頭。
我背向遠阪,趕到通往迴廊的走廊上。
 
「Saber。」

「我知道,士郎由我來保護。」

Saber對遠阪點頭回應,跟在我的後面。
 
一瞬間
我懷疑自己的眼睛。
 
劍朝我揮下。
毫不留情又無法回避的一擊,朝呆呆站立的我的頭頂炸裂。
 
「唔────────!」

我連忙轉過身以木刀彈開那一擊。
連自己都無法相信,只是很自然地,當想到死的一瞬間,身體就有了反應。
 
那東西毫不猶豫地又揮來次擊。
流暢如機械般的動作,不浪費力氣的準確攻勢。
 
───但也只有如此。
只是準確而未經洗練,就沒有讓人覺得是必殺的銳利。
這一擊跟Saber比起來就太過遲鈍,而跟Berserker比起來就跟羽毛一樣。
 
「────」

我將背部往牆壁一靠,彈開了那一擊。
而在我退開後空出來的地方。
 
被Saber如雷電般的一擊擊中了。
 
「士郎,沒事吧?」

「跟妳看到的一樣,只是被嚇了一跳而已沒事的。」
 
「什麼沒事的,這種時候你得要跟在我後面才行,以後請注意一下。」

Saber責備著我的輕率。
雖然Saber說得有道理,但我不喜歡跟在後面。
 
「士郎? 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有在聽。……對了Saber,剛剛的傢伙是────」
 
走廊上什麼都沒有。
剛剛被Saber的一擊打成粉碎的異形,如幻影般消失了。
 
「剛剛的就跟依莉雅斯菲爾說的一樣,是以魔物的身體為觸媒而具現的士兵。
 與其說是自動人偶不如說是假人吧,不過品質很差呢。
 以剛剛的假人這種程度,就算被包圍也不會有問題────」
 
「…………!」
 
是藏在哪裡呢,不,是什麼時候侵入到這裡來的呢?
那如做壞掉的積木般的東西,以讓人想到蜘蛛的動作聚集了起來。
再加上,差勁的是感覺到的敵人還不之這些。
有數倍於眼前數量的骷髏,包圍了這座房屋────
 
「士郎、旁邊!」
 
「────!」

我連忙離開牆壁。
 

「唔、這傢伙────!」
 
我以木刀揮開爬過來的骷髏。
而Saber守護在那之後背上到處都是破綻的我,橫嗓了爬過來的骷髏……!
 
骷髏們以鬆散動作靠近我們,每個傢伙都用同樣的動作來襲。
雖然要架開不難,但每次都會損壞到房屋。
不,先不論Saber,我手中只有木刀。
就算急忙施以”強化”,也撐不了多久。
 
……而且,雖然我覺得不會,但骷髏的數量說不定是無限的。
一個不好,我們就得一直持續這種小戰鬥,直到我們倒下────
 
「嘖、這些傢伙從哪跑出來的啊……!」
 
我背靠Saber罵著。
朝我過來的骷髏不多。
雖然這些傢伙也在室內騷動著,但大部分是從庭院侵入的。
Saber一個個地橫掃掉從庭院侵入的骷髏。
 
……他們的目的是客廳。
既然客廳裡有依莉雅和遠阪在,Saber也會因為他們而被圍困。
 
「────」
 
Saber重新架起劍。
她的劍已經不再透明了。
是已經沒必要隱藏了嗎,黃金之劍為了發揮真力而閃耀著。
 
「───等、等一下Saber! 
 不行、別用Excalibur! 把我們家毀掉是沒關係……
 啊啊不對,有關係,可是周圍是住宅區,妳該知道在這裡用了那種東西會怎麼樣吧……!」
 
我一邊揮開靠近眼前的骷髏一邊叫著。
 
「……如果是主人的指示那我就遵從
 ───可是要對付這麼多數量的對手很麻煩,不一掃而空的,最後會被逼到死地的。」
 
「我知道,這些就是使魔一類的吧,那只要打倒操控者就能一網打盡了。
 Saber,妳能找到Caster的感覺嗎?」
 
「根本不用找,Caster就在庭院。
 ……連感覺都不隱藏,就是說,好像在引誘我們。」
 
「沒關係,就讓他引誘吧。反正再這樣持續下去我們也會先倒下的。」

「我是怎樣都沒關係。那就這樣去打倒Caster嗎?」
 
「────」

庭院就在眼前。
如果Caster就在庭院的話,要過去不是太難。
 
只是,這樣子這裡就沒有防護了
雖然現在有Saber在,但如果Saber到了庭院,就沒有能阻止骷髏們的障蔽了。
 
這時候要────
 
「────!」
 
玻璃破碎的聲音。
從客廳傳來激烈爭鬥的聲音。


「士郎,請指示。沒有時間猶豫了。」
 
我知道。
無論如何,如果晚了一步就會造成不可挽回的結果。

 
「───打倒Caster。我說過把依莉雅交給遠阪的。」

「那走吧。主人,我的背後就拜託了。」
 
Saber一邊橫掃群集的骷髏們一邊疾奔著。
這樣子,就像是鏟開積雪的鏟雪車一樣,骷髏士兵連靠近Saber都做不到就消失了。

這就是,雪花嗎?
因為飛散的骨頭實在太多,我就像在吹雪中一般。
 
「──────啊啊」

雖然她說把背後交給我,但這樣根本沒必要保護她了。
到了現在,我又一次知道了Saber是多麼優秀的騎士。
 
Saber毫不猶豫地突進。
朝這些骷髏們的大本營。
為了盡快打倒侵入屋中的,還未曾見過的第六名從者。
 
Saber停下了腳步。
也看不到本來群聚的士兵們。
這邊就是終點了嗎,眼前站立著某個東西。
歪斜的人影。
套著不知道長袍還是什麼的那傢伙,像是被黑色塗抹了一般,看不清身影。
 
……黑影。
在看到它的瞬間,就襲來一陣莫名的不安。
 
「妳就是Saber? 
 ……原來如此,的確這樣子要打倒Berserker也是可能的呢,我的雜兵連擋都擋不了妳吧。」
 
竊笑聲。

被黑色塗抹的那個好像就是骷髏們的主人……Caster。
可是────
 
「主人不在……」
 
附近沒有像是主人的人影。
這傢伙也跟Lancer一樣,是離開主人行動的類型嗎……?
 

「───混帳,你切斷契約了嗎?」
 
Saber像是很不高興地問了。
 
 
「嗯。他不配當我的主人,所以讓他消失,他也就消失了。」
 
看不清那黑色長袍是什麼表情。
但是,Caster還是以非常冰冷的聲音這麼回答。
 
「殺死主人───那麼,妳的主人」

「已經死了。不過沒有問題的喔Saber,我們是以魂而生的對吧?
 到處都是魔力的供給源哪,就算沒有主人,只要有聖杯在有許多方法可以像這樣留下來。
 然後呢,對────只要得到聖杯的話,就根本不用擔心了。」
 
「……妳也希望在現世復活嗎。雖然不知道妳是哪裡的英靈,但要因此而捨棄過去的榮耀嗎?」

「哎呀。被人類役使的,可不能說什麼捨棄榮耀呢,我只是沒辦法忍耐這點而已喔。
 不管以前或現在,我都不想再當別人的部下了,所以就換到了主人的身分。沒有道理要被妳責難喔。」
 
「───也對,我也對妳的罪孽沒有興趣。」
 
Saber的身體,微微前傾。
───離Caster大約有十公尺。
這樣子,Saber一口氣就能靠近,將Caster解決掉吧。
 
「真危險,難得來跟你們說話卻不管我說什麼,我可也是有手下留情的喔?」

「我沒有話跟妳說,乾脆地在這消失吧。」
 
Saber有了戰意。
……我不反對。
Caster身上只有血腥味。
她說自己親手殺了主人,這應該是真的沒錯吧。
這次的襲擊,也是打算將屋內的所有人全部殺死的。

 
「…………」

所以,我沒有理由阻止Saber。
Caster本來就無法與Saber對抗。
我能感覺到Caster的能力,如果一對一,那是最弱的從者。
在這狀況下,她就只有被Saber打倒一條路。

 
「…………不行,Saber。」
 
可是,我揮不開那莫名的不安。
這不是Berserker所擁有的,絕望般的死之預感。
是生理的厭惡感,還是對不祥之物的警鈴呢?
左手在發疼,我還沒關係,但是Saber絕不能靠近那東西────
 
「!」
 
這猶豫是多餘的。
Saber踏著地面朝黑影疾奔。
 
歪斜的黑影微笑了。
Caster朝著奔來的Saber,毫不慌張地。
 
「───atlas───」
 
『壓迫』
Caster以我們無法聽見的言語,唸著比言語更有效地灌進腦中的咒文。
 
同時,世界歪斜了。
不,是只有Saber周圍,空氣的密度變化了。
 
「什────!」
 
咚的一下衝擊。
地面陷落,只能認為是什麼巨大的東西,朝Saber直接落下了。
 

「怎麼會───什麼動作都沒有就發動魔術────!?」
 
不,有著像是詠唱的低語。
詠唱的確是可以縮短的。越簡單的咒文,就越能讓改變自己的咒文變短。
 
可是,眼前發生的這個已經屬於大魔術了。
沒有魔術師可以一句話就發動的。
就算可能,也只有像遠阪那樣事先做好觸媒吧。
 
可是Caster只是低語幾聲就發動了大魔術。
……這不只是層次不同了。
如果剛剛的是Caster的魔術,那麼那傢伙就不只是魔術師這種簡單的屬性而已────
 
「Saber……!」
 
Saber僵住了。
腳仍然保持著跳離地面的樣子。
現在的她,被縫在空間中了。
不,是Saber周圍的空氣像膠一般地變化著。
 
「────!」
 
就算要靠近,也被看不見的膜給彈了回來。
雖然這個濃厚的部分好像只在Saber周圍,但只要腳踩不到地,Saber就動不了。
 
「妳好像小看我了呢Saber。
 雖然不知道妳那時代的魔術師是怎樣,但我可是生於神代的。
 從這些末世的魔術師眼中看來,我做的事就像魔法一樣吧。」
 
黑色長袍中傳來嘲笑聲。


Saber仍然被縫在空間中地,
 
「───怎麼。妳真的只有這點程度啊,Caster。」
 
像是感到很無聊般地說了。
 
 
「對魔力……!? 怎麼會、連我的魔術都能彈開嗎────!?」
 
黑色的長袍後退了。
一口氣就將Caster的魔術無效化的Saber,這次以閃電般的速度朝Caster接近。
 
「────────」
 
可是,我
 
Saber舉起了劍。
她跟Caster已經十分接近。
 
「────不對。不行啊,Saber。」
 
但是,我還是像被胸中的鼓動所催促一般,拼命地朝Saber跑去。

 
「什麼?」
 
突然,Saber的動作停止了。
Caster並沒有做什麼。
是Saber自己在Caster身上察覺出了”什麼”而停住的。
 
「妳、那是────」
 
Saber急忙轉過身子。

可是
是早潛伏在地下嗎,骷髏手臂纏住了Saber打算後腿的雙腳────!
 
 
「───哼,雖然沒料到會有預知直覺,但是這樣就結束了Saber!」
 
Caster從黑長袍中亮出刀刃。
 
是把形狀怪異的短刀。
細緻、脆弱,不適合拿來殺人的刀刃。
可是Saber卻一臉厭惡,而Caster就像勝券在握般揮下短刀。
 
是因為腳從地下被抓住嚇到了嗎?
Saber也不彈開揮下的短刀,只是呆呆地看著那────
 
「妳這────傢伙…………!」
 
「什───」
 
背後傳來Caster的聲音。
我看不到她是什麼表情。
我能做到的的,就只有站在Saber前面,代她接受刀刃而已。
 
「咕────好痛…………!!!!」
 
……唔,不過還真笨拙。
我沒有自信從正面捕捉Caster的短刀。
所以我判斷與其接住短刀,不如保護Saber來得確實,才像是要藏住Saber似地抱住了她。
結果,Caster的短刀就砍在我的背上────非常的痛,脊骨乾脆地挖了出來。
 
「唔、啊………………!!!!」
 
我忍著幾乎要讓人哭泣的劇痛,用力抱著Saber。
 

「士、郎……?」
 
連在耳邊的聲音都聽不清楚了。

 
「退、開────Saber、向後」
 
在我擠出話來之前,Saber好像就猜到我的意思了。
 
身體一下飄了起來。
Saber像是要揮開抓住兩腳的骷髏般地向後一躍,抱著Saber的我也一起過去了。

 
「士郎、你的傷────!」

Saber的聲音很焦急。
雖然我被溫柔地放在地上,但背上的痛楚只有不斷增加。
就像用剪刀剪開脊背,再勉強塞進鉛塊一樣。
一陣陣的痛楚,對對,就像是把手機塞進去的感覺────
 
「士郎、振作一點、士郎────!」
 
……應該還沒有慌亂吧。
不過Saber還是以難得的大聲叫著,反而讓我冷靜了下來。
 
「───笨蛋,不用那麼大聲我也聽得到。
這只是痛而已不算什麼,現在與其照故顧我,應該快吧Caster、給」

我低著頭,指著Caster應該在的地方。

 
「────是的。我馬上做個結束,請稍微忍耐一下。」

……Saber重新面向Caster。

 
「剛剛的是妳的寶具嗎,Caster。」

Saber的聲音很銳利。
黑影像是很不耐地咋舌,拿起了手上歪斜的短刀。
 
「……對。不過跟外表一樣很鈍,連一個人類都殺不死就是了。
 妳的直覺沒錯,關於某件事這可是萬能的魔法之符喔。
 ……不想碰它的話,就不要靠近我喔Saber。」
 
雖然這麼說,但從Caster身上感覺不出之前的悠閒。
 
就算是如Caster一般的魔術師,只要是魔術就傷不到Saber。
不管那短刀是怎樣的寶具,就算再一次奇襲也奈何不了Saber了吧。
 
「……沒關係,Saber。那傢伙已經沒戲唱了,以妳應該能輕鬆地、打倒的。」
 
我咬著牙說出指示。

 
「哎呀,這樣好嗎Saber? 
 妳的確是能打倒我,可是這期間誰來保護那邊的男的呢。
 不用我說吧,我的魔術只是對妳沒用而已。
 只要妳一離開那邊的小鬼,被逼急的我會怎麼做,妳應該能想到不是?」

「────妳」
 
像是從肺中擠出一般的,Saber的聲音。

 
───骷髏們的聲音增加了。
跪在地上的我,還有像是在保護我而提起劍的Saber,漸漸被包圍了。
 

「可────惡」
 
……失敗了。
就算幫助了Saber,但我變成這副模樣就沒意義了。
這沒辦法隨意行動的樣子,只會扯Saber的後腿而已。
明明事實上,只要Saber在,Caster根本完全不是對手的────
 
「……妳說過是來說話的吧,Caster。」

「什───Sa、ber」

「主人請不要說話。現在,這樣才是正確的選擇。」
 
Saber垂下了劍。
在周圍的骷髏聲中,感覺聽到了Caster的竊笑聲。
 
「就聽妳說吧Caster,視情況要放妳走也可以。」

「當真? 妳們的命可是握在我手上喔? 
 用這麼強硬的態度,我說不定會不小心就捏碎了呢。」
 
「別搞錯了。妳握的不是我,而只是我主人的性命而已。
 ───不過,要是妳把那捏碎的話我也不會容情。
 在此身消失之前,我會以這把劍的全力將妳們燃燒殆盡。」
 
全場一陣凍結。
面對Saber的話語,不只Caster,連都圍的骷髏們都為之震懾。
 
「……好,我不會對那小鬼出手。
 本來我的目的就只有妳,放走一個主人也沒關係。」

「? 本來就只以我為目的……?」
 
「對啊,我不可能放過能打倒berserker的英靈的。
 剩下的從者只有我跟妳,還有Lancer。只要把妳收進我方,Lancer根本不足為敵。」
 
「───剩下三人? 那麼,Assassin已經被打倒了嗎?」

「誰知道? 已經不在了那就是被打倒了吧。
 連主人都保護不了的從者會消失也是當然的。」
 
「────────唔」

Assassin被打倒了……?
那柳洞寺的主人已經不在了嗎?

雖然沒有直接戰鬥,也不知道真實身分,但這樣一來,就又少了一個主人。
剩下的從者只有Saber和Caster,還有從那晚後就沒見過的Lancer而已───
 
「……哼。無聊的廢話就到此為止。
 我想要的只有妳那個寶具,不想主人被殺的話,就乖乖地把劍交過來。」
 
「───這才是廢話,能使用這把劍的只有我。
 英靈應該知道,保具只有持有人才能使用吧。」
 
「啊啊,是這樣呢。不過,這只要將妳一起收下就好了喔Saber。
 不管多優秀的騎士,只要抓過來都能夠予以懷柔……
 畢竟,妳是我喜歡的類型呢,調教起來好像會很快樂喔。」
 
 像是打從心底高興的聲音。

「……!」

本來幾乎要切斷的意識沸騰了起來。
我將背上的痛楚一腳踢開,用失去感覺的雙腳站了起來。

 
「別開、玩笑了────」
 
我才不會讓Saber因為我而被囚禁
既然已經決定要保護Saber,怎麼可以因為這點程度的傷就倒下────!
 
我重新握起木刀,朝包圍住我們的骷髏們砍過去。

 
「士郎、不行……!」
 
焦急的Saber聲音。

 
「是嗎,想自殺的話,我倒不阻止。」

Caster嘲笑的聲音。
 
卡唰卡唰地蠢動著的,無數骷髏們的聲音。
就像要把這一切都抹除一般。
在一瞬間,骷髏就被如豪雨般的箭矢一掃而空了。
 
「什────」
 
我呆呆地站著。
如雨般落下的箭矢,像幻影般地消失了。
可是,這不是幻影。
因為本來群聚的無數骷髏,已經一隻都不剩了。

 
「唔、是誰────!?」

 Caster抬起視線。

 
「────────」

Saber已經注意到了嗎?
她比Caster更快地,怔然看著圍牆上的”那個”。

 
「────────」
 
那是,超出預料之外的東西。
背對月光的黃金之姿。
以金色的甲冑武裝的那男人,帶著冷酷的笑容向下看著庭院────

 
「什、什麼人────」
 
直覺到那是將自己的手下一掃而空的人嗎,Caster提高了聲音。
 
 
「────────」
 
男人沒有回答。不,他從一開始就不把Caster放在眼裡。
他看的只有一個人,就是在我身旁的,銀色騎士。
 
 
「回答我、我在問你是什麼人……!」
 
Caster的聲音因情緒而昂揚。
然後,男人總算朝Caster看去。
 
 
「────────」

被紅色瞳孔盯上,Caster屏息了。
男人的視線,是一片冰冷。
 
───他不把Caster當成人看。
 
連一旁的我也明白。
面對他的Caster,就算在威嚴下壓下膽寒也不奇怪。
 
 
「你、你為什麼妨礙我────」
 
Caster以顫抖的聲音問了。
是知道若不如此便會被吞沒吧。


───可是
 
 
「沒有向雜種報名的道理。消失吧,小丑。」
 
男人,以死亡宣告回應了。
 
啪的一聲。
當我注意到這是彈手指的聲音時,慘劇已經開始了。
 
突然在空中出現的無數兇器,就如機關槍一般朝Caster襲去。
 
 
「───Margos───!」
 
Caster舉起了手。
是盾的概念。
在黑長袍的上空,作出了如玻璃般的一層膜。
 
───這守護,恐怕可以與Berserker匹敵吧。
 
可是,玻璃的感覺太差了嗎?
如水晶般展開的那守護,連一個落下的寶具都擋不住,被粉碎了。
 
 
「咦────?」
 
錯愕的聲音。
無數兇器毫不顧慮悲哀地歪著頭的Caster,貫穿了黑色的長袍。
從一開始就不留情。
被長槍貫穿飄走的長袍又再次被刺穿。
 
劍落在幾乎倒下的身上,箭射在快要掉落地面的手臂上,斧頭斬在想要呼喊痛苦的頭上,每一擊都化為必死的斷頭台殘殺著。
 
完全沒有生還的可能性。
 
被完全切割解體的Caster,已經沒有了人形,只是肉塊推成的山。
 
……風吹了起來。
失去主人的黑長袍飄走了。
 
輕飄飄,輕飄飄地。
 
滿布傷痕的長袍,還勉強保持著原樣。
……現在,只有這種東西,還保留著Caster的痕跡。
 
 
「────────」

在這驚人的景象前說不出話。
繃緊的意識,只是看著可悲地飄散的長袍。
 
這時
 
「───無禮的傢伙。我說了要妳消失的。應該盡快自殺才是禮貌吧!」
 
金色男子以帶著侮蔑的聲音咆哮著。
 
 
「什───」
 
不是錯覺。
當我正以為黑長袍扭曲得像蛇一般時,它已經生出黑色的翅膀正要飛走了。
 
可是太慢了。
不知道那男人做了什麼。
在夜空中劃開一條裂痕,像是切開海面一般,在空中做出的斷層漸漸將黑長袍卷入。
那模樣,讓人聯想到被捲進滾輪的人類。
 
「啊────啊…………!」
 
黑長袍落下。
下面的是毫髮無傷的Caster。

這次
 
魔劍風暴確實地朝她落下。
 
 
「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慘叫聲。
劍的數量隨著慘叫而增多,而慘叫聲又因那數量而更高更大聲。
 
 
「啊、啊、痛、拔起來、好痛、拔起來、拜、託…………!!!」
 
Caster也跟Saber一樣,有自我再生的能力嗎?
即使被劍貫穿也不會致死,那模樣實在太過悽慘。
 
……雨停不下來。
每個兇器都不同形狀,沒有相同的。

而且,雖然不想承認,可是────
每一把兇器,都是可跟從者們的”寶具”匹敵的魔劍、魔槍一類。
 
「騙人、不可能、有這種、事
 ───不可能、有這荒唐、的數量────」
 
可說是無窮無盡的寶具之雨。
在其下掙扎著的Caster,實在太過────
 
「咕、啊嗚、會、死……? 我、會死? 
 居然、居然、會死得、這麼荒謬、怎麼會、
 啊哈、太奇怪、太奇怪了、這是、騙人、啊哈、啊哈哈哈、啊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後就結束了。
與原本隱藏著Caster的黑霧一起,魔術師的從者消失了。
 
讓人以為會無限持續的循環拷問,其實還不到十秒。

這段時間
Saber只是,盯著站在圍牆上的黃金騎士。
 
「哼。憑一介魔術師居然想捕捉騎士王,就是說說也是重罪。
 那是身為王的我的東西,對付想對王的寶物出手的人,串刺才正好適合吧。」
 
「接下來,好久不見了哪Saber。妳還記得我所下的決定嗎?」
 
男人狀似親密地說了。

 
「──────」
 
Saber沒有回答。
可是,她盯著那男人氣勢,跟往常不同。

 
「妳這什麼表情啊,想說妳還沒有覺悟嗎?
 從那之後已經十年了喔,該是已經下定決心的時候了
 ───啊啊,不過這好像只有我吧,對妳這不過是前幾天的事呢。
 ……真是的,居然讓男人久等,真是笨女人。」
 
 男人愉快地笑了。

 
……胸口一陣壓迫。
也是因為看了剛剛的慘劇吧。
但是,對著以荒謬的眼光向下看著Saber的那傢伙,我更想吐。
 
「────。還有雜種活者嗎?」
 
男人不高興地說著,朝屋內看去。


「?」

在那邊───通往客廳的迴廊上,是依莉雅跟遠阪。
 
 
「…………那是,什麼?」

依莉雅像是看到鬼一樣地抬頭看著那男人。
她拼命地仔細看了之後,像是不敢相信一般搖著頭。

 
「騙人───你,是誰?」

「嗯? 白痴,看不出來嗎,我是妳很清楚的一位英靈吧。」

「────騙人!」

依莉雅從迴廊跳出來,像在挑釁一般盯著那男人。

 
「不認識,我才不認識你,不可能有我不知道的從者存在的……………!」
 
「什────等一下、依莉雅……!」
 
我出聲阻止也趕不上了。
 
依莉雅放出的魔力塊,一直線地朝男人炸裂。
 
鏗的一聲。
男人什麼都沒做。
只是在他面前出現了如鏡子一般的盾,反射了依莉雅放出的魔力塊。

 
「咦────?」

如果專心地放出魔力的話,根本沒辦法對這種事做出反應。
依莉雅面對自己放出來的魔力塊,只是呆呆地站著────
 
 
「────擋下了…………」
 
因為遠阪急忙介入,才算是得救了。

 
「……呼呣。原來如此,這次又有奇怪的種類哪。
 是為了不重蹈覆轍,多做了點手腳嗎?」
 
男人的視線像在舔舐著依莉雅一般。
跟對著Saber時一樣,那是把玩著自己的所有物時的冰冷視線。
 
「……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 
 我、我討厭你……!」

依莉雅雖然被遠阪從後面抱住,但還是瞪著那男人。

 
「我可不管妳的事。趕快打開吧。看,難得的第五人哪。」

男人平淡的聲音。
這有什麼樣的效果呢。
 
 
「啊────呀、嗯────」
 
依莉雅猛烈地顫抖後,就垂下頭失去意識了。
 
然後就結束了。
沒有什麼事會再發生了。
我跟遠阪,都只能抬頭看著那男人。
 
……我跟遠阪都了解。
 
那傢伙不把我們放在眼裡。
這時我或遠阪只要一出聲,在那瞬間就會面臨跟Caster一樣的命運。

 
「────────」

但是,只有Saber不同。
她帶著與我們不同的沉默,看著黃金的騎士。
 
「───我問你。為什麼你會在現世出現,Archer。」

Saber壓抑著的聲音。
對她的話,我跟遠阪都只有驚愕。
 
「沒有為什麼吧。聖杯是我的東西。來拿自己的東西有什麼錯嗎?」

「開玩笑。你不是那樣的英雄。不,你本來────」
 
「住口吧。如果再說下去的話,就非得戰鬥不可了喔騎士王啊。
 ───不,雖然我本來就有這意思,但被掃了興了。
 以慶祝再會來說,這裡太簡陋了哪。」
 
說著,男人轉過身。
大膽地,毫不把我們放在眼裡地以背部相對。
 
「我們會再見面的Saber。我的決定從那時就沒變過,在我下次來之前,下定決心吧。」
 
男人消失了。
原本如此繃緊的空氣鬆了開來,庭院回到平常的寂靜。
 
……但是,變回來的只有這樣。
衛宮邸被損毀,依莉雅失去意識。
無言地背對我們的Saber,仍然背負著沉重的沉默。
 
在客廳鋪下棉被,讓昏過去的依莉雅躺著。
雖然失去意識,但依莉雅的表情很平穩,看起來像是沒有問題。
 
「喂、不要看旁邊! 繃帶會鬆掉的不是!」
 
啪的一聲,背上被打了。

 
「好痛……! 遠阪、妳對傷患做什麼啊!」

「囉嗦,難得我給你治療,稍微乖一點。
 來,右手抬起來。雖然我覺得沒必要,但就姑且塗點藥吧。」
 
「唔────好冰喔,這個。」

「有觸覺就是沒事的證據喔。來,包繃帶囉。」

遠阪靈活地從我的右肩纏上繃帶。

 
時間過了十點。
在Caster那件事之後,回到客廳的遠阪開始幫我治療傷口。
雖然她要治療,但傷口已經大部分合起來了,只剩下形式上的處理而已。
 
「好,結束了。不過,這身體真亂來呢。
 有這種治癒能力的只有吸血鬼之類的生物喔。你啊,真的是人類?」

……總覺得,妳之前也說過類似的話啊。
 
「我說啊,我是正常的人類喔。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問我也沒用啊。」
 
「開玩笑,正常人被切到脊髓會這麼有精神嗎。
 雖然因為很方便就沒追問,但也讓人有點不舒服了喔。
 你該不會是從什麼只要頭不斷就不會死的地方出生的吧?」
 
「………………」

不知道在生氣什麼,遠阪好像真的在懷疑的樣子,很可怕。
這傢伙,說不定哪天會拿手斧來砍我的頭。
 
「哪,Saber也這麼想吧。雖然我想原因在Saber身上,不過也太過不死身了。」
 
「啊……? 士郎的治癒能力不是士郎的東西嗎?」
 
「怎麼可能嘛。妳覺得只記得一個”強化”的士郎,有可能精通那麼高等的技術嗎? 
 這傢伙的荒謬身體,一定是因為與妳的聯繫喔。
 是不是Saber的自我回復能力,就這樣流到士郎身上了」
 
「……是這樣嗎,我到目前為止都沒有感到這種聯繫。
 這樣子現在如果我的魔力沒有流向士郎也很奇怪,
 而且,首先我的自我治癒能力就沒有士郎那麼強────」
 
「Saber? 怎麼了,臉色突然變差了。」

「────」

 Saber像是沒聽到遠阪的話,看著虛空。

 
「……不會吧,這不可能。」

Saber微微搖了搖頭,視線低了下來。

 
「?」
「?」

我不由得跟遠阪對看。
Saber的態度從剛才就怪怪的。
……不,我知道原因。
從那黃金的騎士出現之後,Saber就缺少了平常的霸氣。
 
「……算了,士郎的事先放著。
 對了Saber,妳跟剛才的傢伙認識吧?那個金閃閃說Saber是他的東西呢。」
 
「………………」

Saber沒有回答。
很明顯看得出來,這件事不太好說。
但是,我還是想知道答案。
遠阪的問題,也就是我的問題。

 
「───Saber。知道的話就告訴我吧。
 剛才的傢伙是怎麼回事啊,Saber剛才叫那傢伙Archer對吧。」
 
「………是的。雖然不想承認,但我認識他。
 但是這是不可能的,從者只有七名,他不可能會被召喚。」

「從者───那傢伙,果然是從者嗎?」
 
不,這一眼就看得出來了。
只是在這情形下,會有很大的問題。

 
「他的屬性是弓兵。
 當然他與跟凜訂契約的弓兵是完全不同的英靈,能力和身為英雄的氣質也相差甚遠。」
 
……這我也知道。
雖然只是一下子,但也十分足夠讓我感受到那是怎麼樣的一個怪物了。

 
「等一下。這樣很奇怪,如果那傢伙是弓兵的從者,那就是第八人了喔。
 在同一期間能召喚的從者是以七人為限吧,不可能會因為數量減少就補充的。
 而且聖杯本來就沒有召喚七名以上的魔力。」
 
「從者只有七人,這是一開始召喚時的限制吧。
 那要怎麼叫出第八人────呃、等一下,Saber妳是在上次的戰爭遇見他的?」
 
「……沒錯,凜。上回聖杯戰爭的最後一日,我與他在火海中戰鬥。」

「────」

 一瞬間,身體繃緊了。
 Saber,在火海中戰鬥……?

 
……現在還驚訝什麼。
我早就從言峰神父那聽說,那場火災是聖杯戰爭造成的了。
 
那就不用驚訝。
因為───我過去都是,無意識地一直努力不去想這件事的。
 
「結果呢? 妳確實打倒那傢伙了嗎?」

「沒有打倒。……不,我沒辦法打倒他。因為,我」

「───反過來輸給那傢伙了。
 跟這次不一樣,確實被召喚而應該無敵的妳也對付不了他嗎?」
 
Saber低著頭沒有回答。
這只表示了肯定的意思。
 
「Saber────贏不了?」
 
不是現在不完全的Saber,而是毫無窒礙的Saber也贏不了?
 
……這種事,有可能嗎?
的確以身為劍士的強度來說,Saber也不是無敵的。
事實上,Saber是比Berserker來得弱。
 
可是Saber有那個寶具

雖然其它從者的寶具也很強,但Saber的寶具卻遠超過他們。
我不覺得有什麼英雄是以這聖劍還打不倒的────
 
「那就確定了喔。
 那傢伙,不是在這次戰爭被叫出來的,而是從上一次就留下來的從者吧?不然道理說不通。」
 
「────!」

思考被中斷了。
不是因為同意遠阪的話。
只是她剛才說的,正是我從昨天就在心中假想的希望。
 
「……可是,這樣」

「沒什麼可是,除此之外沒辦法說明。
 一次聖杯戰爭只能叫出七名從者,要是有其它的從者在,除了是上一次留下來的『贏家』以外還能是什麼?」
 
……沉重的沉默。

可是
這傢伙,為什麼心情這麼好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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