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啊────!?」 到達柳洞寺的我,遇到的是如颱風般的風聲。  

「在那邊的是────Saber吧。」

在階梯上方,山門前的是像是Saber的鎧甲裝束,跟另一個穿和服的人對峙。 
颱風是以Saber為中心放出的吧,山上的樹木像是被Saber壓迫一般地發出吱軋聲。  


「等……可惡、這怎麼靠近啊……!」

在暴風中睜不開眼睛。 
雖然我壓低身子想辦法走到了樓梯邊,但風又變得更強。 


「這樣、不行啊────」  

無法靠近Saber 。 
儘管看到了在遙遠的上方,Saber跟別人在戰鬥,但卻什麼都做不到。  

不,在這風中就算靠近了Saber,我也只會礙事而已───  


「唔…………!」 

左手又在痛了。  
手背上刻著的令咒在發疼。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只是,這隻手一痛起來,就會讓我想起那副景象、我也沒辦法啊────!  


「……可惡、既然這樣我就豁出去了……!」 

我閉上眼,朝階梯伸出手。 
為了不被風吹走的壓低身體,把腳踏在石階上。  


「…………!」 

風不停變強。 
上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溢出的魔力強大的連未熟魔術師的我都能感覺得到。  

令咒在痛。 
風的咆嘯,像是在警告我上方正要發生的”某件事”一樣。 


「……等一下,難不成,這是……」 是Saber的魔力嗎? 

如果是的話────   


「那傢伙、身體都那樣了還在亂來什麼啊────!」 

不,更重要的是,她那樣可以嗎? 
Saber沒辦法回復魔力,那應該是不能輕易使用魔力的。 

如果不把戰鬥交給我,Saber只要協助的話,有一天就會把魔力用光的────   


「────唔」 

我站了起來,跑上階梯。
現在不是慢慢爬的時候了。 
雖然不知道Saber打算幹嘛,總之要去阻止她────!  


「────!?」 

能避開只是偶然吧。
在朝著山門奔馳的我的眼前,有著某個像是短刀的東西飛過。  


「────是誰!?」 

我看向階梯外側,森林茂密的山中。 
……沒錯 雖然因為這強風而沒注意到,但是一定有某個人潛伏在這附近……!  


「別開玩笑───不要躲躲藏藏的給我出來……!」 

我大聲叫著。 
原本應該被強風蓋過的聲音,卻大聲地在階梯上迴響,連我都嚇一眺。  


「────風……停住了?」

我往山門上看。 
那邊的是,拿著長刀的和服男子,還有Saber的背影。 
 

「就到此為止吧Saber,有人想要窺探那秘劍。」 

和服男子輕笑著說了。 
他的視線和我一樣,對著森林茂密的山中。  


「這樣下去就不只是我們的決鬥了。藏在那的無恥之徒可能會襲擊活下來的人,或者只想窺探妳的秘劍。……無論如何,都不是很舒服呢。」  

男人很無聊地說著,開始走上階梯。 


「────等一下……!不打算分出勝負嗎、Assassin……!」  

「如果妳說要越過這山門的話,就來分個勝負吧。不管是什麼人,我都不允許他穿過這扇門。不過───不巧的是我的工作也只有這樣。如果妳要回去,那我也不打算阻止妳。不過,藏在那邊的混帳就另當別論了。不合我意的對手就算死了也不能通過,活著也不能回去。」 

被叫做Assassin的男人一步步地踏上石階。  


「被打擾了哪Saber。不過我也一樣沒注意到還有另一個人,如果繼續的話秘劍會全被看透吧……打擾的正好,這對妳來說是個僥倖吧。」 
 

「────────」 

Saber好像很不甘心地低著頭。 

……殺氣漸淡。 
不是因為Assassin的話,Saber自己也感覺到在這裡戰鬥是很不利的吧。  


「看,有人來接妳了。那邊的小子是妳的主人吧?在偷窺的混帳把那小子當成目標前快走吧。」 

然後Assassin就消失了。 
是變成靈體了嗎,總之是表示只要不再前進就不會出手吧。  


「────────」 

Saber什麼都沒說。
只是背對著我,呆呆地站著。  


「……喂,Saber……?」 就算叫她也沒反應。 

「……?」 當我覺得奇怪而走上去時。  

「什……」 

保護Saber的鎧甲,突然消失了。 
虛弱地、只穿著青衣的她並沒有回過頭來,身體晃了一下。
  

「────!」  

我抱住朝背後的階梯倒下的Saber。  
Saber一動也不動,效是很痛苦地閉上眼睛失去了意識。  


「……哈啊……哈啊……哈啊……哈啊……」 

 ………………總算回來了。
 
我抱著Saber,從柳洞寺花了兩小時跑回家裡。 
雖然很不安,但總算是平安歸來了。 


「……哈啊……哈啊……啊」 

嘿咻一聲,我把Saber放在走廊上。 

Saber真的好輕。
大概只有四十公斤左右,本來應該不會這麼累的。 
不過,那是在搬貨物的時候才不會累。
 
我以前從不知道,抱著睡著的人類───還是女孩子───走路,會是這麼累的事情。 

不是在肉體方面,而特別是在精神方面。 
抱著的時候感到的柔軟,還有近在身邊的呼吸聲,都不由得讓我分心。  


「……真是的……怎麼會突然昏倒啊。」 

我看著睡著的Saber 。 

……應該不是完全斷氣了吧? 
雖然睡的像死掉一樣,但又好像一叫她就會馬上醒來的樣子。  


「……………………」 

…………可惡。 
衝出家裡時明明有很多話想對她說,但她睡成這樣我不就什麼都說不出口了嗎? 
 

「……算了。等妳醒來後我會好好教訓妳的啊,Saber。」 

我小聲說著。 
然後,在我打算再抱起Saber而伸出手的瞬間。  


「……算了,隨便你。士郎有什麼興趣、想要做什麼都跟我沒關係嘛。」 

為什麼?
都過了凌晨兩點,遠阪還會出現在走廊上。  


「遠、遠遠遠遠遠遠遠阪…………!?」 

「什麼啊,一副看到妖怪的樣子。我沒意見啊你就繼續吧,我只是起來喝水的。」  

「咦───啊、不是的!這不是、絕對不是!那個、說來話長、也就是我只是想把Saber帶到房間去而已妳懂我在說什麼嗎……!?」  

「嗯,差不多。」 

「騙、騙人!明明就一副不懂的口氣!」  

「就說我懂的嘛。Saber一個人去戰鬥,士郎是去阻止她的對吧?然後不知道發生什麼麻煩Saber就昏倒回來了。怎樣,可以嗎?」  

「啊……嗯、嗯。好厲害,全說對了。不過妳怎麼會這麼清楚啊。」  

「當然清楚啊。Saber單獨赴戰的可能性很高,而從者一開始戰鬥也會讓主人知道,所以這樣的發展是完全在可預測範圍內的。」  

「────這樣啊。那,是很好。」  

……那個,也就是說遠阪早看穿Saber會自己去戰鬥了嗎?  


「那,你要怎麼做?不是要把Saber帶到房間去?就算是從者,在這邊睡覺我想也會感冒喔。」  

「不,就說我現在正要帶她到房間────」 

雖然我正打算要抱Saber起來。 

……但是 
被這樣盯著看,很難出手。  

「……遠阪,不好意思,可以抬一下Saber嗎?」 

「我來?算了也可以。那你可以去泡茶嗎?我對你們要說的話有點興趣。」 

遠阪嘿咻一聲,把Saber抱了起來。 

……總覺得遠阪這時特別懂事地讓我很在意,但既然拜託她了,我也只能去泡茶。  

遠阪把Saber帶向我房間,而我則到廚房準備泡茶。  


「───她應該不是要日本茶吧。……不過我家紅茶也只有茶包的喔。」 

算了,沒有也沒辦法。 
要抱怨就隨便她,我乾脆地用茶包泡了茶。  


「士郎,過來一下好嗎?」 

喔,遠阪回來了。 


「啊啊,等一下,馬上過去。」 

我把兩人分的茶杯放在盤子上,往客廳走去。  


────然後 遠阪旁邊的是,換上洋服的Saber 。  


「sa、Saber……!?為什麼、不是睡著了嗎……!?」  

「是睡過啊?不過又不會一直睡下去,剛剛才醒來的。好像是因為一口氣用了大量的魔力,身體自己停止機能的樣子,就跟電路上的安全開關一樣喔,因為會短路所以就強制關上電源。」  

「…………………………」 

Saber不理會遠阪的說明,只是沉默著。 


「妳、妳啊────」 

看到跟平常一樣的她,那像山一樣多的話就又復活了。  

「Saber、妳啊……!妳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不可能不知道吧。我到柳洞寺去,與暗殺者戰鬥了。那時,因為注意到監視我們戰鬥的第三名從者,戰鬥就中斷了。」  

「……! 不對、我不是說那個!我想說的是、為什麼妳要去戰鬥!」 

「又是這問題嗎?從者要戰鬥是當然的。士郎才是───身為主人的你,為什麼叫我不要戰鬥?」  

「不、那是────」 

我不禁說不出話來。 

……既然決定了要身為主人而戰,就不能避免戰鬥。 
我也知道自己叫Saber不要戰鬥是種矛盾。 

不過,就算那樣  
我也不能讓那景象重演。  


「我才想問,士郎好像很厭惡戰鬥的樣子,但是你有要在聖杯戰爭話下來的打算嗎。如果遵照你的方針,不是只會被其它主人打倒嗎?」  

───怎麼會?
 
如果有人惹到我頭上我會毫不客氣的反擊,我也不想眼睜睜看自己被殺掉。 
不過,那是完全不一樣的事,我不能讓Saber戰鬥。  


「不對,我不是厭惡戰鬥,我是────」  

我有著,更單純的理由。 
簡單來說,我就是  

「───讓女孩子受傷是不行的,身為男人不可能看著這種事發生。所以,與其讓妳戰鬥,不如我自己戰鬥。」 

「什───你說、因為我是女的所以不讓我戰鬥……!?」  

「你當真嗎!?從者是要保護主人的人。我們會受傷是當然的,我們只是為此才被叫出的人們……!
 從者與性別無關,而且你打算把身為武士的我當成女性看待嗎!請訂正你剛才的話、士郎……!」  

Saber睜大眼睛逼近著我。 
但是,我不會被她的氣勢壓倒的。  

說什麼───自己雖然是女性,但更是一位騎士。  
用那麼纖細,連我都抱得起來的身體在胡說八道什麼……!  

「誰要訂正啊!雖然Saber說不定是很強,但也還是女孩子吧!不要老說些無聊話啊笨蛋。」  

「……! 
 老說些無聊話的不是你嗎……!你該不會想說不喜歡被女性保護吧!?我這身體已經是英靈了、請忘掉那些小事吧!」  

「什麼小事啊!啊啊真是的、總之就算Saber可以我也不行!本來讓別人代替自己戰鬥就是錯誤的。我才不會────」  

我不會允許,別人因為保護無力的我而受到傷害。 

救人是我的工作。 
因為要成為像老爸一樣幫助別人的人,才一直努力到現在的───   

「……可惡。聽好了,總之Saber不要戰鬥。打架是男人的工作,所以我會去戰鬥的。那妳就沒意見了吧,我照Saber希望的說要去戰鬥了。」  

「什──你還真是會亂說話呢……!
 你覺得人類能跟從者戰鬥嗎!?
 士郎應該能夠實際感覺到那根本不可能吧!請想想被Lancer襲擊的時候。那時如果我沒有出現,士郎會確實地被殺掉。不管對手是什麼從者都是一樣的!」  

「那、那種事不試試怎麼知道!那時候只是沒有準備罷了。不過現在就能想出很多對策的、至少能夠偷襲他吧!」  

「可笑,士郎的防禦就跟紙一樣。」 

「嗚哇、妳剛剛說的很過分喔Saber!」  

「你才是在侮辱從者呢,居然要以人身打倒英靈、你在自以為是什麼啊?」 

「~~~~~~!」  

我跟Saber生氣地互瞪。 
不行了,怎麼說都沒有共識。 
 

「不是喔Saber,士郎並不是在侮辱從者。讓我插嘴一下,這部分誤解的話就沒辦法說下去的。」 

「凜……?那是怎麼一回事……?」  

「嗯。簡單來說呢,這傢伙只是單純地討厭讓妳受傷喔。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士郎是自我犧牲式的人。哪?你比起自己更重視Saber 對吧?」遠阪朝我看過來。  

「────才、才沒有那種事喔……!我可沒有說我重視Saber。」  

「騙人騙人,不然你就不會說要自己戰鬥了,因為你也知道自己是贏不了從者的吧。但你還是說要戰鬥,這就代表你比起自己更重視 Saber不是嗎?」  

「咦────────?」 

啊……唔? 
不,的確,說起來,好像也是那樣沒錯────   


「所以你明知會輸還是要戰鬥,知道贏不了還是要贏,就算結果自己死掉也沒關係。因為對你來說,別人比自己還重要喔,雖然不知道為什麼。」  

「────」 

────不 
我絕對,不是這麼想的,不過  

「就是這麼一回事喔,妳懂吧Saber。這傢伙是面對Rider也要保護妳的笨蛋喔。所以才會認真地,說自己要戰鬥。」 

遠阪的話不知道有多少效果。 
Saber深吸了一口氣,朝我轉過來。  

「───士郎。」 

「什、什麼啊Saber?」 

「我予許你戰鬥。不過,我也有我的想法。」
 
「────是、是什麼啊?」  

「劍術的鍛鍊。在士郎的時間許可時,我會教你劍術。如果你同意的話,那我也同意你的意見。」  

「什────」 

也就是說,Saber要陪我練劍嗎……? 
因為同意以後由我戰鬥的關係……?  

「等一下,那是多餘的喔Saber。要教士郎劍術?算了吧,不可能這麼輕鬆地就能跟從者匹敵的不是嗎?」  

「那是當然的。但還是比完全不懂劍術來得好吧,至少在戰鬥時不會迷惘。雖然只能賭在士郎的決心上,但實戰通常就是這麼回事。不適合的人,不管怎麼教都學不到什麼的。」  

「……哼─嗯……算了,說起來也是這樣。打架的覺悟,不打一次看看是一輩子都學不到的呢。」  

「是的。所以要讓士郎有一次,不,不只一次,只要時間許可,要讓士郎不斷體驗到”戰鬥而死的結果”,使他習慣戰鬥。」 

這兩人說的話好像很危險的樣子。  


「等一下,我可一句都沒────」  

「那我就來上魔術課程。Saber如果要鍛鍊身體,那我就來培育知識吧。……不過,一開始就是這麼約定好的,明天就開始真正的鍛鍊吧。」  

「拜託了。凜如果這麼做,我也能集中在劍術上。」  

「沒問題沒問題,那事情決定了就解散吧,明天有很多事要忙的。」 

遠阪擺了擺手往別棟走掉了。  


「我也去休息了,士郎也請休息,因為明天就要在道場運動了。」 Saber輕輕地道別後回房間去了。  


「────────」 客廳只留下一口都沒喝的紅茶,還有呆呆站著的自己。  

「───不對,我一句話都沒說啊!」當然是沒人理我的。

  
───然後 本來就很奇怪的狀況,又往更奇怪的方向發展了。 
就算想著明天後有怎樣的生活,也不可能想得到。
  

「……睡吧,總之得好好保存體力。」 

健康第一。 

……而且 

我所能做到的事,也只有抱著,只要身體還好好的,不管多麼痛苦都能渡過難關,這種虛幻的希望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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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ngelwing3920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