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導師時間結束。值日生要確認教室日誌和鎖門,沒有社團活動的學生請趕快回家。」

留下固定的台詞,2年A班的導師離開了。
就我所知道的,剛剛的台詞在住一年間連一句話一個字都沒有變過。

「遠阪,今天要回去了嗎?」
「嗯。早上跟間桐同學出了點事,在事情變麻煩前回去吧。」

「哈哈,果然是那樣。間桐那傢伙,今天特別暴躁啊。我就想是被遠阪狠狠教訓一頓了呢。」
「這樣。讓妳麻煩了,美綴。」
「不會。間桐欺負低年級的是很平常的事,那也是種精神鍛鍊喔。」

「這樣啊,太好了。那這補償就下次再說了。」
「好的好的,這樣還不嫌棄的話請再來啊。」

沒有到別的地方,我直接走上回家的路。

雖然在弓道社和學生會室不是沒有事情,但這幾天沒有那種空閒。
出了學校,遠阪凜身為學生的的時間就結束了。

剩下半天是不屬於學生的自己
必須切換成身為遠阪家魔術的自己───

迎接回到家裡的我的是,閃爍著的電話答錄機燈泡。

「───有電話錄音,真稀奇呢。對方是……果然是你嗎,綺禮。」

雖然猜到他要說什麼,但不姑且聽一下後果會很可怕。
按下播放鍵,傳出聽慣的男人聲音。

『是我。我想妳已經知道了,期限是到明天為止喔凜,想太久我會很困擾。還剩下兩個位子,不趕快成為主人就當不成了。』

一下子就進入正題,這神父真是不留情。

『要放棄者人的權利的話今天內連絡我,派遣預備的魔術師需要時間。』

騙人。預備的魔術師這種的,你明明就可以馬上準備好。

『妳已經出現令咒的徵兆了。趕快召喚從者開啟令咒。不過,如果妳不參加聖杯戰爭的話就另當別論。愛惜生命的話就快點跑到教會就好。』

電話錄音到這結束。

……要說簡潔的話也太簡潔了。

要戰鬥的話就今天內準備好,不戰的話很礙眼快點退出,是這樣吧。

「……哼,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算了,這樣也沒辦法。拖延到今天也是極限了。

幸好,昨天已經解讀了父親的遺言。
戰鬥準備早就整理好了。

接著就是,沒錯───跟字面一樣,只要得到參加這場戰爭的資格而已────

「聖杯戰爭…爭奪唯一的聖杯而互相殘殺。從幾百年前流傳話來的聖杯儀式嗎……」

參加聖杯戰爭的魔術師被稱為主人。
這不是表示階級的稱呼,只是單純地表示身為”主人”的工作。

參加聖杯戰爭的條件,那就是要召喚被稱為從者的使魔,訂定契約。
就算是優秀的魔術師,如果不能讓從者服從也不會被承認是主人。

從者跟一般的使魔是有明顯區別的存在,召喚、役使的方法也跟一般使魔相異。
雖然參加聖杯戰爭的魔術師要為了這天而準備召喚從者用的觸媒……

「……真的,如果父親也有留下跟劍士有關係的東西就好了。」

我沒有可表示”關係”的物品。

從主是被叫出來的。
只要我想的話現在就能叫出來訂定契約。

這個城市的靈地是歸遠阪家管轄的。
身為代代守護這土地的遠阪家繼承人,不會比從其它地方來的魔術師慢。

雖然不會慢……但該說是沒有指南針就不該出海呢,還是沒計劃也要有限度呢。

「……從者會被象徵物所吸引。想要叫出強力的從者的話,跟那從者有關的物品是不可缺少的、嗎……」

也就是那從者持有過的劍或是鎧甲、紋章或是骨頭這種貴的要死的東西。

「……本來期待著父親的遺言的啊……不對,這也是非常厲害的最後王牌。」

昨天在地下室發現的墜子,以古代遺物來說是最高級的物品。
這也是很厲害的,雖然厲害,但在召喚從者時幫不上忙。

「……哼。沒關係,不用靠那種東西也有辦法。除了我之外,本來就不可能有可以役使劍士的主人。」

───好,決定了。
我可不想再拖下去讓綺禮說些討厭的話,等到最後一刻也跟我個性不合。

到這地步就要來真的了。
今晚用萬全的狀態召喚從者,強迫得到劍士……!

深夜,時鐘的指針快要指著凌晨兩點。

是對我來說波長最良好的時間帶,其中達到高峰時正好是凌晨兩點。
在極限內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機會,即使是微小的失誤也不能犯。

「───在消去中裡的退去,刻下四個退去之陣圍住召喚之陣、好。」

我在地下室的地板刻下魔法陣。

……其實,要召喚從者沒有必要用大規模的降靈。

從者是被聖杯招來的,主人最重要的是聯繫抓住他們,並提供實體化要的魔力,召喚是他們那邊自己做的。

「純銀與鐵,與基石訂定契約之大公。祖先為我們的大師。用牆壁擋住流動的風,關上四方之門,循環在從王冠而出,到達王國的三叉路上吧。」

不過,還是要細心的注意及努力。
本來應該用血液描繪的魔法陣,這次我用溶解的寶石來描繪。

……用掉了我過去積存的寶石的一半,在財政上也不容許我失敗。

「關閉吧。關閉吧。關閉吧。關閉吧。關閉吧。重覆五次。只是,破卻滿溢的刻紋。」

……馬上就要凌晨兩點了。
畫好遠阪家流傳下來的召喚陣,全心全力與之對峙。

「─────An fang(設定)」

打開在我體內,無形的開關。
卡嘰,身體內部有被替換的感覺。
反轉一般的神經,切換到傳送魔力的回路。

這樣一來遠阪凜就不屬於人類。
變成只是為了完成一個神秘的零件。

……從指尖開始溶化。

不,是從指尖開始被充滿。
因為吸許的魔力太過濃密,原本身體的感覺被蓋了過去。

所以,被充滿了,也就代表破卻了。

「────────────」

在全身流走的力量,是包含在大氣中的純粹魔力,將這力量吸收進變成回路的自己,轉換成不一樣的魔力。

魔術師的身體只不過是回路,為了連接幽體與物質的回路。

結果完成的種種神秘,我們稱之為魔術。


……身體好熱

像是額頭上長出角的錯覺,像是背上長出翅膀的錯覺。
巷是手上只出鱗片的錯覺,像是腳踝裡灌滿水的錯覺。

……汗滲了出來。

身體內有劍在一下一下地穿刺著。

那是我身為人類的身體,厭惡我變成魔術回路的身體而產生的聖痕。
就算是優秀的魔術師,人還是人。
這個痛楚,只要以人身使用魔術就會永遠伴隨著。

不過還是不能讓循環遲緩下來。
這個痛楚的結果,有著可與忘我之淵”連繫”的境界。

「────────────」

……左手臂上,痛楚在蠢動著。
魔術刻印為了輔助術者的我,自己開始了詠唱,更侵入了我的神經。

吸入的大氣魔力進入血液裡。
如果說那是燒得火熱的鉛的話,動作著的魔術刻印就像是荊棘般的神經。

魔力像是有毒牙的蜈蚣一般,在我的體內來回爬行。


「────────────」這痛楚讓我忘了自己

同時也因此,得到了效果。

變得非常敏銳的聽覺,聽到了客廳時鐘的聲音。
到凌晨兩點還有十秒。
充滿全身的力量,已經完全地沒有空隙了。


「────────宣告」

開始吧。
將吸入的魔力轉換成”固定化”用的魔力。
之後,只剩下將魔力注入召喚陣這引擎使之回轉,直到這身體空空如也為止────

「────宣告。汝之身體在我之下,我之命運在汝劍上。如果遵從聖杯的歸宿、遵從這意志、這道理的話就回應我吧。」

視覺被關閉了。
眼前的視覺無法捕捉的第五要素。

所以視覺因為害怕被破壞就自己停止了。

「在此發誓。我是成就世間一切善行之人,我是傳達世上一切惡意之人。纏繞汝三大言靈七天,從抑止之輪來吧、天秤的守護者啊───!」

毫無破綻……!
效果完美的就像是用釣竿拉起鯨魚一樣!

「───完美……! 絕對能獲得最強的從者……!」

啊啊真是的,視覺回復的好慢。
再幾秒眼睛就會恢復,然後眼前的就會是被召喚的從者────


────沒有。


「什麼……?」

沒有就是沒有,一點點的變化都沒有。
讓那麼多的第五元素飛舞,卻連一點實體化的碎片都沒有。
再加上從客廳的方向傳來爆炸聲。

「什麼啊─────!?」

我跑著,頭腦仍然空空地跑著。
從地下室的樓梯跑向客廳。

「門、壞掉了!?」

客廳的門歪掉了,轉門把也沒意義,不管推或拉都打不開。

「───啊啊真是的,擋路啊……!」

咚卡一聲,我把門踢破進入客廳。

「…………」

然後,進入客廳的瞬間,我全都理解了。

客廳變得亂七八糟。
是什麼東西從天花板掉下來了嗎,房內散布著大量的瓦礫,還有一個很了不起似地翹著腳的男人。


「……………」

那個,一定就是兇手。


「……………」

不過,跟那種事比起來還有個更重要的事。
免於破壞的壁鐘顯示著正確的時間。

……然後,我想起來了。

嗯,對了對了。家裡的時鐘,今天的確是快了一小時。
也就是說現在是凌晨一點,到我的最佳狀態,其實還有一個小時。

「…………又,搞砸了。」

我雖然大部分的事都能做得跟一般人一樣,但只有一個遺傳的詛咒。
那就是在最重要的決勝時刻,會做出難以置信的笨事───

「……搞砸了的事也沒辦法,反省吧。」我因為自己的笨而生氣

仍然心情不爽地,瞪著很了不起似地躺著的男人。

「那麼,你是什麼人。」

「開口第一句話是這樣啊,這樣看來,又被個了不起的主人拉來了呢。」

穿紅色外套的那傢伙,一邊說著哎呀哎呀,一邊誇張地低著頭還碎碎念著「這可是衰透了」。





……我斷言
這傢伙,絕對是個性格歪曲的傢伙。



「──────」

不過,這個就是,從者嗎?

我本來還以為因為是使魔所以應該是無形的東西,但是完全就像是人類嘛。


……不,那是不對的。

只是這樣看著,就知道那人帶有遠超過標準的魔力
不要被外表迷惑了,那個絕對是超越人類的東西,以人類的身體到達精靈領域的”亡靈”。

「──────」

不能一直這樣被他的氣勢壓倒。
那個是我的。
那麼,現在就必須好好的給他洗腦。

「───確認一下,你是我的從者沒錯吧?」

「那是我要問的啊,妳是我的主人嗎?這麼粗魯的召喚我還是第一次呢,老實說不太能搞清狀況。」

「我也是第一次啊,這問題我退回。」

「……這樣啊。但是我被召喚的時候,妳不在眼前。說明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吧。」

「當真? 又不是小鳥,只能在睜開眼睛的時候決定主人,別開玩笑了。」

真實身分不明的從者皺起眉毛。
是對我說的話不滿嗎,還是因為我說得太對而佩服呢,有點微妙的反應。

「算了沒關係。我問的只是,你不是別人的,而是我的從者這件事。不把這弄清楚,我沒有回答其它問題的義務。」

「……就是把召喚失敗給放一邊啊。這時候,我想還有很多該說的事吧。」

「沒有喔,主從關係是最應該一開始就弄清楚的東西。」

「────呣」

從者抬起了眉毛。因為未完全的召喚嗎,這傢伙根本不打算隱藏對我的不滿。

「嗯呣。弄清楚主從關係、嗎。雖然做事一堆失誤,好像只有嘴上很厲害。───啊啊,我的確贊成這意見。不弄清楚哪邊是強者哪邊是弱者,彼此很難相處吧。」

仍然躺在瓦礫上,從者帶有含意地看著我。

「哪邊才是弱者……?」

「啊啊。我也是從者,既然被叫出來我就承認主從關係啊。不過,那只不過是契約上的吧。哪邊比較優秀、判斷是不是能共同戰鬥的對象是另外一回事。───那麼。關於這件事,妳是有資格當我主人的魔術師嗎,小姐?」

從者不懷好意地笑著。

破壞別人的家,還有這國王般的態度就夠讓人不爽了,還明知故問的說有沒有資格當主人……!?


「───我沒有問你的意見。我問的只是,你是不是我的從者?」

我用力地說著瞪著他。
怎麼可以輸給給像這樣明顯把我看扁的傢伙。


「喔。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那種理所當然的事不用回答,是嗎? 真是勇敢。不,只看氣勢的話倒是個了不起的主人───」


「我.說.啊、別搞錯順序了……! 在一開始確認是召喚者的義務喔。來回答我,你是我的從者吧……!?」

因為期待他的回答,我激動地叫著踏前一步。


「────唉。頑固的小姐啊,這樣話沒辦法說下去。……沒辦法。如果,我是妳的從者。那時候,妳是我的主人嗎? 哎呀,只是假設的啦。」


「當、當然啦……! 既然你是我叫出的從者,你的主人除了我還有誰啊……!」

我想辦法讓快要沸騰的腦袋冷卻下來,瞪著這個沒禮貌的傢伙。

「喔。這樣啊,算了反正只是假設,先當做是那樣吧。那麼,妳是我主人的證據在哪裡?」

從者不懷好意地笑著說著無聊的話。
這傢伙,一定以為只要用主人的證據就可以讓我慌亂。


「這裡啊。身為你主人的證明就是這個對吧。」

「呣?」

我讓他看右手背上浮現的令咒。
哼,不會覺得我什麼都不知道了吧?
我從父親那兒零零星星地聽了很多關於主人的事,當然知道有令咒這種東西。


「懂了吧? 這樣還有意見嗎?」我伸出主人的證據,說了聲怎麼樣。

躺在瓦礫上的從者睜大了眼睛。

「……唉。受不了,妳當真的嗎小姐」然後像這樣,越來越不滿地臉暗了下來。

「當、當真的,什麼啊?」

「妳那想法啊。有令咒就是主人嗎? 令咒只不過是約束從者的道具吧。真是的,那種只有形式的東西還真像主人啊。我想看的是,你是不是有資格讓我獻出忠誠的人物啊。」

「啊────唔」

是、是這樣沒錯───可是如果說到主人的證據,一般首先就會想到令咒不是嗎?


「……什麼啊。那我是沒資格當主人?」

「我也這麼希望,但不行。既然有令咒,我的召喚者就是妳。……雖然很難相信,妳好像真的是我的主人哪。」

哎呀哎呀地,從者誇張地聳肩。


「………………」

───糟糕
沸點太低了,要冷卻也來不及。

「真是的,雖然不滿但就承認吧。總之,妳是我的主人。不過我也有條件。我以後,不會聽妳的話。戰鬥方針我來決定,妳就照那行動。這是最大的讓步了。沒關係吧小姐?」

「────────」

啊─,父親,我好像不行了。

我快要到極限了。


「……這樣啊。雖然不滿但還是承認了,可是卻不配合我的意見,這是怎麼一回事? 你是我的從者對吧?」

我用氣得發抖的聲音姑且問一下。

包括剛剛令咒那件事,這是對我來說盡量讓步的最後通告。


然後

「啊啊,只有形式嘛,所以我在形式上會服從妳,不過戰鬥的是我自己。妳就躲在這家裡的地下室,待到聖杯戰爭結束就好,這樣一來就算是未成熟的妳也能保住一命吧。」

他用輕視的眼神告訴我,他對我不抱任何期待。

「────」

「嗯,生氣了嗎? 不,我當然會尊重你的立場,因為我是為了讓主人獲勝而被叫出的嘛。我的勝利是妳的東西,戰鬥得到的東西也全部給妳,這樣就沒意見了吧?」

「────────啊。」

「反正妳也不會用令咒。算了,之後的事交給我,你就保住自身的安全……!?」

「我怒了─────! 好、既然你這麼說我就用給你看!」

「────An fang(設定)……!」不用客氣了,我沒有義務陪這個歪曲的東西吵架……!

「什────難不成……!?」

「就是那難不成啊你這不懂禮貌的傢伙! Vert rag……! Ein neu er Nagel Ein neu es Gesetz Ein neu es Verbrechen(宣告令咒 遵從聖杯之規律 將此人、我的從者 加上戒律之法)───!」

「笨蛋…………!? 等一下、妳當真嗎主人!? 哪有人為那種事使用令咒的……!」

「囉嗦─! 聽好,你是我的從者! 那就要絕對服從我說的話對吧───!?」

「什、什麼──────!?」


────右手上刻著的令咒在痛。

三個令咒。
聖杯戰爭的重點,可以行使約束從者的三個絕對命令權。

「妳、妳沒頭腦啊……! 為、為了這種無聊事使用令咒……!」

哼,生氣大叫都來不及了。

……其實,我也沒想到會這樣。

自我嫌惡地想要死掉。

沒想到居然會變成,要為了這種事乾脆的使用寶貴令咒的結果───!


────然後

從像廢墟一樣的客廳脫離,先移動到了我房間。
眼前的是因為我的令咒而應該變得”絕對服從”的從者。


不過────

「……原來如此。我大概了解妳的個性了,主人。」這是哪裡絕對服從了啊。

「以防萬一先問一下。妳知道令咒有多重要嗎,主人。」

「知、知道啊。約束從者的三次命令權對吧,那又怎樣。」

「……唉。聽好了,令咒是強制從者行動的東西。那不是只有”停止行動”,而是也有”讓行動強化”的意義。」

「舉例來說,我沒辦法從這裡瞬間移動到遠方。但是如果令咒下令”去吧”的話,那用我和妳的魔力就可能到達。強制命令權就是這樣。令咒是從者本身也無法控制、連肉體的極限都能突破的大魔術結晶。不過,現在剩下兩個了。」

「那、那種事我知道。沒關係嘛,還剩下兩個,對你下的令也沒有白費。」

「……呼。的確,這是我失算了。令咒用在曖昧的命令上會降低效果。像”保護我”、”打贏這戰鬥”,這種廣氾以及長久持續的命令會減弱效果。強制如果長久持續,為了減輕痛苦也會有反抗的從者出現吧。」

「相反的,”拼命放出下一擊”、”不要打破那玻璃杯”這種單一的命令就是絕對的,即使是很強的從者也難以違背。……那麼。到這裡妳應該知道我想說什麼了吧,主人。」

「……我知道啦。主要就是,廣氾長久的命令沒有意義對吧。效果和規範薄弱的話,從者就能違背令咒行動。要用效果薄弱的命令的話,不如用絕對的”單一命令”來得好。」

「沒錯。令咒原本就是為了達成自己能力以上的奇蹟的東西。將那用在會無效的命令上的愚行是不可原諒的。……妳剛剛的命令就是那樣。要我服從妳只要說的就能解決了,就算用令咒,”絕對服從所有的言行”這種,就算有一百個令咒也實現不了。」

「嗚……那,我剛剛的令咒就沒意義了……?」

「……通常應該是那樣。不過好像,妳的身為魔術師的能力,標準不一樣。」

「?」

是吃驚,還是高興呢。
從者雖然嘆了口氣,嘴角卻放鬆了。

「標準不一樣────該不會。你等一下。老實說明你現在是什麼狀況。」

靈光一閃,我稍微強硬地試著問問看。

「啊啊。我說的失誤就是那個。剛剛的令咒,只能成為”稍微尊重主人的意見”這種程度的心境轉變而已。可是,現在的我對妳說的話感到很強的強制力。如果跟妳的意見唱反調,也對……好像會降低一級的樣子。也就是說,如果違背主人的意思身體就會變重難以行動,就是這樣。」

從者聳聳肩,一邊說著真是麻煩。

「────這個」

……這麼一來,剛剛的令咒就不是白費,而更應該說是有額外的效果?

可是這傢伙嘴上還是一堆諷刺話,完去看不出來變弱的樣子。
不對,就算這個從者違背我而力量減弱,以我就算有十個人也不能相抗不是嗎……?

「我撤回前言,主人。雖然年輕,但妳是卓越的魔術師。把妳輕視成小孩子,要妳遠離戰鬥是我的過錯。我為我的無禮道歉。」

從者站直身子,有禮貌的鞠躬。

「咦───等、不要啦,雖然的確是吵了很久,那種是兩邊都有錯……」

「這樣啊。哎呀,善體人意的主人真好啊。」

「……怎麼,變得太快了吧你。」

「哪有,雖然是失算,但這是令人高興的失算嘛。既然妳有這樣的才能,把妳捲入戰爭我也沒有意見。」

「咦────?」

這個……剛剛的,是表示遇到了很強的主人的意思的話────


「那麼就算不用令咒,也會承認我是主人了吧?」

「當然。雖然剛剛因為才被召喚還沒習慣,現在已經完全連繫住了。身為魔術師的話,因該會感覺到契約的連繫吧。」

「契約……?」

呣。這麼說來,身體中好像有什麼違和感。
過去向內關閉的神經向外開放的感覺。

……這麼說來,我的魔力有幾成已經流向眼前的男人了。

「這樣啊。雖然從者是被聖杯叫來的,但把被叫來的從者留在現世上的是…」

「沒錯,是主人的力量。從者因為主人的魔力提供才能留在世上。」

「魔力的提供量很充足。雖然好像有經驗上的問題,但妳的能力是超群的。如果是普通的魔術師,在召喚從者的瞬間就會失去意識吧。但是妳卻充滿活力。不管是剛才的令咒,還是這魔力量───身為主人,妳的確是一流的。」

「───哼、哼。現在才誇我也沒有用。」

我不好意思的移開視線。


……有點意外。

雖然因為令咒而強制服從,但超越人類的從者,居然會老實地承認我為主人。

「……那? 你是什麼從者?」轉換心情,總算進入了正題

「看不出來嗎。啊啊,那也沒關係。」

…………
剛剛是我一時糊塗。
這傢伙,果然把我當笨蛋。

「……我知道了,這是身為主人的質問喔。哪,你,不是劍士嗎?」

「很可惜,我沒有拿劍。」

「────────」


……果然是這樣嗎。

那也是當然的,時間搞錯了、召喚陣一點作用也沒用上,結果把從者召喚到不同地方了嘛。
對要召喚最強從者的劍士來說,也做錯太多了。

「……真呆啊。用了那麼多寶石居然不是劍士,真是慘不忍睹。」

「……呣,不好意思啊,我不是劍士。」

「咦? 啊、嗯,雖然那是令人痛恨的失誤,但錯的是我───」

「啊啊,反正弓兵就是不夠帥嘛。好啊,以後會讓妳對這亂說話後悔的,到那時就算道歉我也不會聽的啊。」

「……什麼?」


……意外。

是我對劍士的固執惹他生氣了嗎,真實身分不明的從者好像在鬧彆扭的樣子。


「怎麼,生氣了嗎,Archer?」

「生氣了。看著吧,絕對會讓妳覺得自己是很幸運的。」

Archer半閉著眼盯著我抗議。

雖然感覺很討厭,但現在的動作就像小孩子,很天真。


────總覺得

這傢伙,說不定是很好的傢伙。

「也對。那一定要讓我後悔喔Archer,這樣我就會乖乖地道歉的。」

「啊啊,別忘了啊主人,知道感謝自己召喚的的是多厲害的人物就好。不過,到那時就算道歉我心情也不會好起來吧。」

哼,Archer又討厭地笑著。
啊─果然這傢伙說不定個性很差。

「算了。那麼,你是哪裡的英靈啊?」

「────」Archer沒有回答

剛剛充滿諷刺的舉動消失了,好像很嚴肅地皺眉。

「Archer? 身為主人的我,在問身為從者的你喔?」

「───那是,秘密。」

「什麼……?」
「我不能回答我是什麼人。要說為什麼的話───」

「我說啊,要是無聊的理由我會生氣喔。」

「───────那是因為」

啊,又是那副表情。
是真的很困擾嗎,Archer好像很難開口地說了。


「───要說為什麼的話,我自己也不知道。」

……等一下、你說什麼……?

「啥─────!? 什麼啊,你把我當笨蛋嗎!?」

「……我沒有打算侮辱主人。只是,這是你不完全召喚的後遺症喔。記憶看起來很混亂,雖然知道自己是什麼人,但名字跟經歷卻很模糊m不過不是什麼很重要的缺陷不用在意。」

「什麼不用在意────、當然會在意啊!不知道你是什麼英靈的話,就不知道有多強了不是嗎!」

「什麼啊,那種事不是問題吧。那是細微的問題嘛。」

「什麼細微,你啊,不知道夥伴有多強就沒辦法訂作戰計劃了對吧!? 這樣要怎麼作戰!」

「妳在說什麼。我是妳叫出的從者。那就一定是最強的。」

直接地包含絕對的自信與信賴,紅色的騎士看著我。


「什────────」

思考停止了。
Archer沒有說謊。
他對才剛見面的我,比我還要清楚的認識了。

「────────」

……臉上好熱

啊啊真是的,我一定是臉紅了。
我為什麼麼會對這種出其不意的事沒有抵抗力呢。

「……算了,沒關係。只有?歐不知道真實身分就沒差……還有要騙敵人就要從自己人騙起……」

我掩飾不好意思地說著,把臉背對Archer。
算了,ARCHER是怎樣的從者以後慢慢知道就好了吧。


總之,現在有比那更優先的事。


「我知道了,就暫時不問你的真實身分吧。───那Archer,第一件工作。」

「這麼快啊。妳很好戰呢。那麼敵人────」

我把掃帚和畚箕丟在還要繼續說在哪裡的Archer面前。

「────呣?」

「樓下的清掃,拜託了。是你弄亂的,所以要負起責任弄乾淨喔。」

「──────」他呆了十秒

總算恢復思考的Archer,很有意見似地一把握住了掃帚。

「等一下。妳把從者當成什麼了?」

「使魔對吧? 雖然有點囂張很難對待。」

「────────」

Archer把話吞了回去。

當然我一點都沒有取消的意思,而且我也有王牌。

「我反對。像這種的命令是────」

「沒關係嗎? 這是身為主人的命令喔? 違背主人的方針身體會變重吧?」

「呣」

「雖然對你來說這種程度不算什麼,但這處罰會持續到你把客廳清掃完喔? 以這種狀態,明天以後的戰鬥會很危險不是嗎?」

「呣呣呣」

緊握著掃帚碎碎唸了幾秒鐘。

紅色外套的從者───Archer很不甘心地閉上眼睛。


「我了解了,下地獄吧主人。」

乾脆地,接受我的拜託了。

接下來
夜也深了,今晚就休息吧。
要怎麼對待那傢伙醒來再決定就好。


───命運的一天宣告結束

不,命運是從這個夜晚開始運轉的。

包含我在內這樣就六人了。
等最後的一個人,還沒覺醒成為主人的第七人召喚從者的時候,這次的聖杯戰爭就要開始了。

那是不遠的未來。

我持續等待十年的戰爭,再過一會兒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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